陆蔓的手往兜里一揣,再抽出来时已经叠在小腹前,那动作比酒店门口的迎宾还要正式。
她抽抽搭搭的说:“原来是三弟啊,倒是我这个大嫂看走眼了,见你坐在奶奶旁边,还以为你是辞疆呢,毕竟辞疆腿脚不方便,你又乖乖坐着不动……”
刚刚多疯狂的陆蔓,现在就多柔弱,认错道歉的态度,来得比龙卷风还快,只是厉家女人们听到她这番话,一个个嘴角上挂着冷笑,仿佛看了个死人。
海城权贵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厉家的情况?
大少爷厉辞疆烧得半人半鬼,从此住在老宅青竹园里闭门谢客。
二少爷厉南勋英年早逝,成为厉家闭口不谈的存在。
方月秋仨个孙子,毁的毁,死的死,只剩下厉北行这个还在上大学的独苗苗,被方月秋当成眼珠子似的又疼又爱。
陆蔓倒好,嫁过来第一天,给厉家长辈们请安迟到就不说了,请安章程还没开始走,不仅薅掉了厉北行一撮头发,还把他咒他是瘸子??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奶奶,我没事的,您不用担心了,大嫂也不是故意的,就别罚她了。”
厉北行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乖巧。
陆蔓这些年风里来火里去,看人本事一流,她能看出来厉北行不是善茬,不会为她求情。
但她的目标已经达成百分之一,厉北行想做什么她都接招!还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陆蔓的绿茶功夫也到家,听到罚这字,立刻吓成了小兔子:
“奶奶,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刚从乡下回来,又看到网上不少羞辱我的话,一见到三弟就控制不住了,奶奶,您就看在我初犯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吧,要是第一天就罚我,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啊。”
方月秋可算被气死了:“你、你……你迟到是一回事儿,伤我孙子是一回事儿,现在我要把你两错并罚,你倒好,还要把我老婆子做的事传出去?陆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奶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总不能我一个好端端的人嫁给狗吧?”陆蔓无辜极了。
方月秋一哽喉,坐在椅子首位上气得浑身发抖,厉北行赶忙安抚她的情绪。
“妈,老大还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啊,这口齿快赶上说相声的了,呵呵,既然这么会说话,不如您的七十大寿,就让陆蔓操持吧。”坐在左边的一个女人,冷笑着说了句。
陆蔓看向她,迅速在脑中翻查记忆:“小姑明知道我没见过多少世面,还让我操办奶奶的寿宴,岂不是存了让我搞坏寿宴的心思?”
厉家有个老来女,是没结婚的姑娘,名字忒土,叫厉牡丹,取意国色天香。陆蔓睨了眼,这厉家小姑怎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耳朵脖子手腕,跟货架似的挂满了贵重首饰。
“你啊,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搞不坏寿宴。”
厉牡丹扒拉在方月秋身边,笑呵呵的说:“妈,我想着这主意不错,您前天不是说年年寿宴都一样吗?不如今年的寿宴,就让新媳妇筹办,也好证明咱们厉家新人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