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的佣人们,都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陆笙歌,对她指指点点。
刚刚听到了视频里传出来的话,她们现在都很热闹的骂陆笙歌是禽兽,没良心,白眼狼等等。
陆笙歌脸上绷不住,哭了:“我真的不知道,真不知道我爸妈会这样对爷爷……”
“呸,不知道才怪,谁信啊。”
“大家听我说,这女人可过分了,当初咱们大少爷定的是她,结果她嫌咱们大少爷毁容了,腿瘸了,让少夫人替嫁,现在又来跟咱们少夫人要钱,依我看这脸啊,是丢到浦江里被水冲走咯!”
陆蔓是什么身份?
用外人的话来骂一句,那就是残花败柳!
生过俩孩子的女人,配得上她们厉家的少爷?
不过家里顶头上司都没说话,她们做帮佣的,也不好上赶着打抱不平。
现在倒好,陆笙歌这始作俑者小贱人,送到枪口前了。
不骂她?那骂谁?骂陆蔓?家里人可都听说了,陆蔓是什么国手天医,治好了方月秋。
等老太太醒来,陆蔓肯定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陆笙歌不堪辱骂,未等朝华动手轰她离开,她就先跌跌撞撞跑开了。
她现在真是追悔莫及,早知道爸妈做过这种事,她一开始就不会来找陆蔓。
陆蔓是爷爷亲手带大的,和爷爷情浓于血。
爷爷被爸妈虐待,陆蔓怎会善罢甘休?
陆笙歌回到家,立刻把陆蔓做的事情告诉了苏美莲。
苏美莲一听,先是因为陆志杰嫖会所的事情发怒,再是反应过来,被陆蔓亲口承认的手段吓得浑身一抖。
“笙歌啊,那贱种不肯给钱,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你爸断手断脚,一辈子做个残疾人?”
苏美莲骨子里就流淌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哪怕知道陆志杰爱嫖,她也没想丢下他跑路。
她觉得,女人要是没了男人,那还活什么,与其没有男人在身边,过得惨兮兮,倒不如趁早死。
“妈,您别问我,赶紧把首饰都拿出来,咱们先凑一凑吧。”陆笙歌说。
苏美莲坚决反对:“作为女人没了首饰怎么可以?笙歌,你再想想办法。妈就剩一套首饰了,不能拿出来的!”
当时为了参与陆蔓设计的项目,
陆志杰不仅去找陆蔓要钱,更找她要了不少钱。
她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不够,陆志杰就拿她的首饰盒,去银行做了贷款抵押,就剩一套了。
陆笙歌烦不胜烦:“那我没辙,拿不到钱,就等爸做残疾吧!我作为女儿只能给这么多!”
陆笙歌把腕上价值几十万的镶钻手表,丢到苏美莲面前。
她也什么都没有了,家里出事时她根本不知道,导致首饰都没拿几件。
苏美莲捡起手表,恨铁不成钢的说:“要是你能在天鹅杯上拿第一名就好了,有一百万奖金,够咱们家度过一段时间了,笙歌,你怎么就那么不生气?”
“妈!”
今天陆蔓不肯给钱,是谁闹出来的?
还不是因为爸妈虐待陆天善?
陆笙歌愤怒极了。
苏美莲不再提天鹅杯的事儿,不过她想到了另一个法子,就有些心猿意马的说。
“笙歌,还记得你牛叔叔吗?”
“牛叔叔?”
陆笙歌拧起眉头:“你是说,那个经常来咱们家,色眯眯盯着我流口水的那个煤老板?”
“对对对,就是他!其实你爸出事后,就你牛叔叔重情重义来探望过。他还说,如果你肯陪他睡一次,他就帮咱们家渡过……”
苏美莲的话还没说完,陆笙歌就跟疯了似的站起来。
“妈!你闭嘴!!姓牛的那人,都五十岁了!他不止一次想对我揩油。你现在说什么?让我去陪那猥琐男睡一晚?妈,我可是你女儿!!”
苏美莲知道自己这是馊主意,也不敢说太大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嘟囔。
“又不是让你给他做小三,就睡一晚上的事,你多喝点酒,第二天断片不就什么事都忘了?跟你牛叔叔,没准都不要等第二天,几分钟就结束了。为你爸的医药费,为咱们陆家能东山再起,做点小牺牲怎么了,白眼狼,亏爸妈养了你那么久。”
陆笙歌浑身发寒,如坠冰窖,
向来疼她的妈妈,在破产之后,为什么会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让她去陪暴发户猥琐男睡一觉,是,的确不是让她做小三,却是让她去卖啊……
陆笙歌看着苏美莲抱怨的表情,真的绝望了,
事到如今,妈宁愿让她出卖自己,也不愿意把首饰卖了给陆志杰治病。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我的确是白眼狼,你们以为自己不是吗?要不是你们,爷爷怎么会……”
“啪!”
苏美莲一巴掌打在陆笙歌脸上:
“提那个老东西干什么!既然你这么忤逆我,那妈也不和你客气。笙歌啊,俗话说的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家里需要你做贡献了。你回来之前,我已经给你牛叔叔打过电话,说你愿意陪他一晚上,他待会就来,你做好准备吧。”
陆笙歌瞪大眼睛,她才不会任父母摆布!
听到苏美莲这话之后,她立刻转身要走,
却忽然一阵眩晕涌起,陆笙歌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妈,你、你给我下了药?”
“妈也是走投无路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爸妈年纪不小了,又不能出去打工,想要维持生活品质,只有你才办得到。”
苏美莲一边说一边哭,然后在陆笙歌额头上吻了一口。
“你以为妈不爱你?笙歌,妈很爱你,但妈……”
更爱钱。
陆笙歌昏昏沉沉的听完这些话,不多时就见到苏美莲把门打开。
肥胖,丑陋,一身汗臭味的老男人走进来,整个出租屋都漂浮着一股发酸的味道。
苏美莲擦擦眼泪,从抽屉里把套拿出来递给男人。
“老牛,给,我就在楼上,你完事了叫我一声。”
老牛将套一丢:“我不戴。”
苏美莲为难道:“那得多加一万块,我家笙歌是舞蹈天才,要是不小心怀孕,身材会走样的。”
“多大点事,给!加上之前说好的,五万块,你数数。”
苏美莲拿起桌上的几沓钞票,眉开眼笑的离开。
陆笙歌浑身无力,望着苏美莲上楼的背影,眼泪无声落下。
此刻,她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亲生父母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