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送！不是送！赵公子误会了。”
万妈妈满脸堆笑，从怀里拿出了替沈荼写下的帖子，双手奉上递到了赵冠玉的手中。
“是借。柳姑娘和沈姑娘都是我的心头肉，她们都是我的女儿，做妈妈的自然要一碗水端平。怎么会为了妹妹委屈姐姐呢！”
万妈妈拉过赵冠玉的衣袖，引着他向二楼走去，赵冠玉没有拒绝，顺着万妈妈的牵引往前走，不曾回头看一眼柳师如。
万妈妈扭头横了一眼柳师如，今天刚刚教训过她不要惹事，转眼就挑拨离间。
柳师如深谙来这里的男人没一个真心，赵冠玉扭头跟着万妈妈去了沈荼那里，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年老色衰，迟早留不住人。
可是真到了这么一刻，她的心里窝了一团又一团的火。
她在万花楼辛苦这么多年拉拢的客人，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却要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她不甘心！
可是面对万妈妈警告的眼神还有赵冠玉无情的背影，她又无可奈何。
柳师如握紧了双拳，指尖嵌入掌心，包扎好的伤口殷红了纱布，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旁边的小厮见此远离了柳师如，她在楼中向来嚣张跋扈，如今心里憋着火没处发，免不了要来寻他们的麻烦。
一曲完毕，秦华阳站起身，伸出纤纤玉指，撩起了阁楼的红布幔，与柳师如遥遥相望，对方恨透了她的眼神让她十分舒适。
秦华阳取下银饰面帘，嫣然一笑。
满堂宾客皆唏嘘，一如十五岁及笄之年柳师如一曲完了时，青年才俊争相追捧的时刻。
柳师如双目发红，她恨透了秦华阳。
可是秦华阳翩然转身，不仅放下了红布幔，更是关好了阁楼的木窗，无他，只因为赵冠玉进了山茶居。
楼中的女子们关了门窗， 不是休息就是来了客人。
万妈妈将赵冠玉送入了屋中，并送上了上好的美酒，这才出了屋子。
秦华阳安然坐在椅上，把玩着手里的银簪，流光磨刀石送的晚，她手里的簪子只打磨了一半，还有些粗粝磨手，秦华阳垂眸。
看来有些人要多受些苦头了。
落锁的声音响起，万妈妈反锁了房间门，秦华阳唇边露出一丝冷笑，看来她还是不信任自己。
“美人深夜邀请我来此，是有要事来找赵某帮忙吗？”赵冠玉衣衫不整，坐在了秦华阳的身侧，满身的酒气让她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
美人三分忧愁，最是惹人怜惜。
“深夜求公子来此，自然是有要事要公子帮妾身。”
秦华阳捏起帕子轻轻掩面遮挡酒气，这等如画美景落入赵冠玉眼中便是女儿家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
他家一家子读书人，唯独他，书读的不好，读书人的酸臭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就连来这万花楼寻欢作乐，都要寻个高雅的法子。
“姑娘请讲。”
赵冠玉的手搭上了秦华阳的纤腰，靠上了美人的肩侧。
“妾身流落至此，自知身份低微，不能如平常女子一般嫁人，可妾身依旧想体会此寻常夫妻新婚之夜结发时的恩恩爱爱。公子可愿帮妾身实现？”
赵冠玉早就被秦华阳委屈又娇媚的话语声勾住了，哪还有思考的余地。
“美人相求，赵某定当替姑娘实现。”
“可……姐姐不会生气吧？”秦华阳咬着唇。
“妾身见柳姐姐十分不满妾身把公子请过来的行径，不如……不如把柳姐姐一同请过来，好让公子雨露均沾，不至于偏颇，让柳姐姐难过。”
赵冠玉一听甚好，他还没试过和两个女子一起，柳师如脾气倔不肯玩太多的花样，这个沈荼倒是放的开。
“美人真是善解人意……既然如此，那我把你的柳姐姐叫过来？”
秦华阳摸上赵冠玉的手，皱着眉头。
“这样不好，让柳姐姐过来，礼数不周全，不如我们半夜偷偷过去，给柳姐姐一个惊喜？”
赵冠玉想想都觉得刺激，连忙答应。
“既然如此……”秦华阳在赵冠玉的胸膛上画着圈。
“赵公子还是留着些力气给姐姐，这样显得妾身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
“阿荼说的是！”
秦华阳藏好了衣袖中的发簪，吹了烛火，只留下桌上的一盏小油灯。
从揭盖头，到和交杯酒，一样一样皆和赵冠玉玩了个遍。
“还是……还是阿荼温柔体贴，我家里那个婆娘，一嫁进门来就对我颐指气使，偏偏她爹是乌蓬城的大将军，我又奈何不得。”
赵冠玉喝的多了，开始对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诉苦。
“这样啊……阿荼真是心疼死赵公子了。”
午夜的梆子声响了许久，楼中多数人已经歇下了，秦华阳扶起了赵冠玉，温声道：“公子，我们该去看柳姐姐了……”
赵冠玉行至门前，见屋门反锁，怒火中烧，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把他锁在屋里，随即踹门。
“给老子开门！谁把老子锁在屋里的！”
这一声响惊动了值夜的小厮，他们只奉命看着秦华阳，不让她出屋，可是赵冠玉若是吵着要出来，他们是不敢接着把人锁在里面的。
两人急忙开了门。
“沈姑娘，这是？”
“赵公子想去看望柳姐姐，我这才扶着他出来。”
赵冠玉走得急，几乎是径直奔着柳师如的住处去，秦华阳一脸为难地看着两个值夜的小厮。
“妾身也是无法。”她低声呢喃。
“那我们去只会妈妈一声吧。”
“劳烦二位了。”
两个小厮离开了，赵冠玉大力地拍打着柳师如的房门。
不消片刻，柳师如开了门，原本愤怒的眼神在看到赵冠玉的那一刻，顿时泪眼朦胧。
秦华阳冷眼旁观，这女人还真挺会演的。
“赵公子来做什么？”
“自然是想念如儿。”
柳师如扶着赵冠玉进门，却发现沈荼也跟了进来。
“你进来做甚？”柳师如语气不善地问道。
“我让她来的，今晚我要……雨露均沾。”
赵冠玉大着舌头说道。
柳师如一脸厌烦与不耐，只能把沈荼放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