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里的气氛,开始变得严肃了。
就在昨天,二十二名少女中,有六人得了瘟疫,月儿就在其中。
我对此感到万分疑惑。
得瘟疫的人可都没有出去过,该得瘟疫的,不应该是偶尔出门打探消息的我们吗?
如果说瘟疫是靠空气传染的,那恐怕早就蔓延给所有人了。
在主院里,我们八个同伴和少女们的代表人蒋雯雨聚集在一起。
“现在该怎么办?得病的几个人连床都下不了了,还要人照顾。”杨成皱着眉头。
我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无法下决定。
所有人都沉默着,现场气氛稍显凝重。
我见他们都没有说话,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站了起来,道:“你们都待在这里,我出去调查一下。”
“你不怕感染吗?”王曦有点担忧地问。
我笑了笑:“没事,之前不也是没有感染吗?相信我的好运吧。”
说完,我推开了宅子的大门,独自离开。
由于瘟疫的出现,帝都人人自危,走在街上的行人屈指可数,也就巡逻的卫兵给街上多增添了几分人气。
走上主街道,情形亦是没有改变多少。
漫无目的地逛了十几分钟,突然,一个眼熟的人进入了我的视线。
一看到我,她眼前一亮,立刻走了上来。
“龙天翔,好久不见啊。”她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无语地撇了撇嘴:“前段时间你在学院的场馆里又不是没看到我们。”
这个人,就是方恒堂的二姐——方鑫。
“那也快过去一个月了不是吗?”她说。
确实,距离那天帝都学院年级大比已经快过了一个月。如果按照原来的安排,再过两三天就是帝都学院的招新了。
可惜,遇上了这种事,招新延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不说这些了。你们那里有人感染瘟疫吗?”她问我。
我点了点头。
“这就好,你现在和我去调查一件事情。”
呃,为什么要用陈述句?我发愣了一下。
下一刻,她就用行动告诉了我,为什么自己要说陈述句。
方鑫毫不介意地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向着某个方向带。
我人有点懵。
她,明明是个女生,力气却比我大得多。我感觉到,如果我不跟着她走,我就会被拖着走了。(就像她以前拖方明州一样)。
这样的事,让我心里十分无语。
强拽是几个意思?咱好好说话,我也没说不会和你去不是吗?
被拽着,我们走到了城区的一个角落。
在这里,方鑫敲了一家又一家的门,每次都会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说这样的一段话:“你好,我们是帝都学院的学生,今天奉老师之命特来统计感染人数。能麻烦您告诉我们您家里有几人感染了瘟疫吗?”
算是比较官方的说法吧。
居民们也没有怀疑什么,把自家的感染人数告诉了我们。
问出感染人数后,方鑫都会把数字记录下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统计感染人数而来。
一直这样循环往复,我们得到了这个角落附近每家每户具体的感染人数。
找一个尚还开张的酒楼坐下,她拿出了记录之前得到的感染人数的本子。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统计人数,能够得出什么结论吗?就算能,这事也应该交给官方去做,我们两个人,只能做局部的。
这样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看这份资料。”
听了她的话,我看起了这个有点小厚的本子。
这个本子记录得很仔细。除了每家每户的名字以外,后面还有其他的信息:如每家的总人数,每个人的出生年份,最后一栏的数字才代表感染人数。
“咦?”我惊咦了一声。
“发现了吗?”方鑫笑着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没有一家是全部感染。而且,绝对会有负责照顾感染者的人。”
本子上的记录很清晰,每家每户是谁感染了都写得很清楚。例如:有十几家单亲家庭,感染的人绝对是小孩,而不是大人,而其他家庭,大人却是会感染的。这样一看之下,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对!”方鑫很高兴,“我前几天就注意到这一点了。帝都里,但凡一个三口之家有人感染,那必定只有一个感染者。这种事情,一个两个还是偶然,但却是全部都这样,就不可能是偶然了。这瘟疫好像会自动分辨一个家庭是什么情况一样,让一部分人感染,留下另一部分人负责照顾。这样的结果,总让我感觉有种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我陷入了沉思。确实,这很不正常,至少不符合我对瘟疫和病毒的理解。
“是了!”我忽地醒悟了过来,睁大了眼睛,颇为自责地说,“为什么我会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事?”
“你想到什么了吗?”方鑫盯着我。
我没有说什么,算是卖了一个关子,对她说:“现在还不好说。你知道哪里可以看到有关于帝者的记录吗?我需要这个。”
她有些发愣,但还是回答我:“有关帝者的记录?那个的话在学院的藏书阁里就有。你现在要看这东西干嘛?”
“这很重要。”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方鑫,能带我去看一下吗?”
“这倒是无所谓,但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当然是因为这场瘟疫。”我回答她。
方鑫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说,这瘟疫和帝者有关?”
我认真地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瘟疫。”
幕间(安宁视角)
这根本不是什么瘟疫。或许我应该提醒天翔一下的。
他没有猜到这一点,有先入为主的原因。这也不是什么失误,想来这次出门他应该就能想出这个问题了吧?
不过,真的很让人吃惊啊,这种让人不知不觉间出现生病状态的能力。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做到这一点?让圣法师都“生病”了。
帝者,心里出现了一个词,却又否定了。不,帝者不一定够,应该是,大帝。
虽然不想相信,但,这座帝国的帝都中,确实很有可能潜伏着一个大帝,一个恐怖到可以随意夺走任何人生命的存在。
做出这样猜想的同时,我没有因此产生惊慌的情绪。
那个隐藏在暗中的大帝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让“感染者”死去,那就说明了他的本意不是为了杀人。
不然,这座城的人或许早就全部葬送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