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却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一把将他给拽了回来。
“少在这里罗里吧嗦的，想弹劾本公就只有这点本事，你这于是白当了。”
那名御史被扯了个脚步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
他抬头怒视李程，却见李程压根就没有看他，而是站定在金銮下拱手禀告。
“启禀殿下，微臣弹劾燕王随意调动城外大营进城，带兵冲击大理寺，甚至试图谋害朝廷命官！”
李程的弹劾方式，完全就是照搬了那名御史的说法。
你说我冲击大理寺，我也说你冲击大理寺。
而且你比我还严重，你甚至直接调兵入城，往大了说这可是谋反之罪！
“混账，本王之前只带了家将，还是因为听闻你李程对本王的儿子在行谋害之举，这才带着家将前来救援！”
燕王见李程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连忙出言反驳。
李程亦是不依不饶：“当日与燕王一同到来的有蟠龙营副将，并且在燕王的指挥下立刻摆出了作战姿态，微臣不得不怀疑是燕王早有所准备，随时准备利用这支蟠龙营做些什么！”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目露异色。
这话里的意思可颇为耐人寻味了。
别看李程没有说什么，但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指责燕王，想要利用蟠龙营兴风作浪，乃至于谋逆造反。
这对于一名亲王而言，可是极其严重的指控了。
也就是现在掌权的是夏雨淑，不是皇室正统。
但凡换一个皇室正统的皇帝在这位置上坐着，凭着李程弹劾的这一点，都会开始考虑要不要将燕王下放到京城之外去。
就在这时，刚才那名御史似乎是觉得自己没了存在感，憋红着脸再度上前。
“启禀殿下，燕王殿下带兵乃是行维安之举，可李督公带领的锦衣卫却横行霸道，眼中没有丝毫律法可言，微臣以为当暂停李督公的一切官职，对东厂进行严加调查！”
听到这话，文武百官们都齐齐叹息了一声。
李程更是险些笑出声来。
这御史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燕王带兵就是维系安定，我李程带锦衣卫就是横行霸道？
这种说法别说是夏雨淑了，换个三岁小儿来都觉得站不住脚！
“你们御史台是不是没人了？”
李程忍不住戏谑地调侃道，“弹劾之前都不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弹劾的逻辑吗？还是说你打从内心的想法，就是将本公给搞下去？”
“你，你……”御史被李程怼得说不出来。
“要是你没有当御史的本事，本公可以帮你在东厂里留一个位置，到时候直接去敬事房走一圈，就可以来上任了。”
“放心，我们东厂一向很重视阁下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才，相信阁下来我东厂定能发光发热，在你的职业道路生涯上焕发出全新的光彩！”
“你！”
御史气得满面通红，愣是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死过去。
对于一名以清名为重的御史而言，让其当个太监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啧，看来这名御史身体不太好啊，只是随便说了两句，竟然就缓不过来气昏倒了。”
李程调侃了一句，转头看向燕王，眸光中满是挑衅。
燕王咬了咬牙，上前拱手道：“启禀圣上，大理寺拿人手续完全，都是按照律法 办事，可偏偏东厂的人声称没有李督公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从东厂提人。”
“私以为，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东厂到底是归属于圣上，还是归属于李程？若继续发展下去，他日东厂恐怕将成为李督公的私军啊！”
燕王不愧是燕王，说话的水准就是比普通御史高。
根本不管什么冲击大理寺的事情，而是直接从程序正确的角度来弹劾李程。
夏雨淑亦是眉头一皱，看向李程：“李督公，你可有什么话说？”
李程笑了笑，他早就猜到燕王会从这个角度弹劾自己，故而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启禀圣上，燕王 声称大理寺的衙役来拿人有文书手续，但本公从未接到过任何的文书，总不可能大理寺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文书，就随意从东厂提人吧？”
“若是如此，那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拿一张文书就从东厂提人，东厂当如何自处？”
群臣亦是微微颔首，觉得燕王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李程是东厂督公，而东厂又掌握着督查百官的权利，要是变成了李程的私军，那其后果可想而知。
到时候岂不是李程想要抓谁，想要杀谁，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
面对燕王的弹劾，李程只是淡淡一笑道：“东厂永远忠于圣上，只要文武百官不作出危及圣上之事，东厂又岂会查到各位的头上？”
“还是说，其实诸位早就已经有谋逆之心，所以此时才会对燕王的猜想如此担忧？担心早晚有一天东厂会查到你们的头上？”
闻及此言，文武百官刚想要赞同的话顿时吞了回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脸上全都写着一句话，我们绝无二心，一心忠于圣上！
李程并没有直接去反驳燕王的弹劾，而是直接从政治正确的角度，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谁要是质疑东厂，谁就是不忠于圣上。
这思路清奇的一拳，直接打得燕王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看着燕王哑口无言的模样，李程心中冷笑连连。
什么档次，还想和我辩论？
不把你辩论出血都算是我留情了！
“燕王殿下既然说完了，那就轮到本宫了。”
李程转过身，冲着夏雨淑拱手拜下，“启禀圣上，微臣弹劾蟠龙营副统领擅自带兵入城，冲击大理寺，试图妨碍刑罚公正，且蟠龙营内部尚存在以权谋私，贪污腐败之行。”
“身为守卫京师大营，乃是重中之重，却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耸人听闻，必须严加处置！”
“微臣请圣上立刻看押蟠龙营，准臣率东厂前去彻查！”
这是李程早就计划好的，蟠龙营没了一个副统领，正是入主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