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
他震惊地看着李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你个死太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子那些话是为了让你放人，结果你反口就说要把本王也拿下？
你疯了？！
李程理所当然道：“瑞王不是想说这个事吗？没想到瑞王竟然如此公正严明，自请罪名，本公大受感动！”
“瑞王殿下放心，本公可以保证进诏狱以后不给你用刑，瑞王殿下都这么配合了，本公肯定会温和以待的。”
听到这话，燕王麾下的一名将领忍不住了。
“混账，你什么东西？竟敢和瑞王殿下如此说话！”
李程眯起眼睛打量对方，眉头一挑：“阁下是？”
“哼，本将名钟力！还不速速跪下，向瑞王殿下道歉！”
钟力，狂狮营统领。
狂狮营虽然不是京师三大营之一，但其中亦是有不少精锐将士，算得上是一支劲旅。
钟力其人，亦是燕王阵营的中坚力量。
“原来是钟统领，不过钟统领让本公向瑞王道歉，莫非是觉得本公的话有哪里说错了？”
“粮商犯错，瑞王管教不力，钟统领难道是想暴毙瑞王？还是说这粮商囤积居奇，也有你一份参与其中？那可是大罪啊！”
论起耍嘴皮子，十个钟力都不是李程的对手。
只是三两句话，李程便把钟力气得满脸通红。
这劈头盖脸的一堆罪名盖上去，换个其他人来现在多半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钟力勃然大怒，登时抽刀：“混账！你在污蔑本将军吗？”
“当然不是，只是提出一些合理的猜想嘛，将军大可不必这么激动，难道是真有其事不成？”
“你！”
钟力被气得脸色铁青，紧攥的双拳骨节发白。
如果不是因为克制着自己，他现在多半已经抽刀砍去了。
“李厂公说笑了，钟将军忠君爱国，无端加以罪名只会寒了将军的心。”
“倒是说说今日之事，不知道李厂公今日如此大费周章地上门，如此对待黄礼寿，究竟所为何事？”
他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还没来得及去了解具体的情况。
李程扫了一眼黄礼寿，冷声道：“此人囤积居奇，在京城中收购粮食不予售卖，影响朝廷赈济灾民，简直丧心病狂！本公便是奉命前来将其捉拿归案！”
“至于另外几位粮商，亦是有同谋之嫌，统统带回去审问！”
剩下几名粮商闻言，顿时面色大变，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满面惊惶之色。
“李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啊！”
“是啊李大人，我们从未做过违反乱纪之事啊！”
“还请李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啊……”
要是被东厂逮进去，那就是直接进诏狱了。
诏狱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
眼看着锦衣卫开始上前拿人，瑞王终于忍不住了。
“且慢！”
李程眉头一挑：“怎么？瑞王看来是要力保黄礼寿了？”
“非也。”
他冷声道：“看来李大人是不知道了，其实这批粮食是送到了狂狮营中。”
“狂狮营身为京师守卫营，刚好最近军粮匮乏，本王便安排黄礼寿购置了一批军粮送于营中，并非他囤积居奇，想来是李大人误会了。”
身旁的钟力亦是点头沉声道：“没错，此事末将也知晓，前段时间刚送了一批军粮进营地。”
听到这个借口，李程差点笑出声来。
黄礼寿收的粮食，加起来让整个京城的人吃一年了，你说是送给营地的军粮？
扯他妈什么淡呢？
你们营地个个都是饭食十斤的猛男吗？
这个理由太过扯淡，但瑞王非要用这个理由，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只要知道粮食的下落，总有办法将粮食给找回来。
他今天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粮食。
四大粮商把持京城中粮食这么多年，自己只是一次刁难，最多也就是让他们为难罢了。
自己真正要做的，是将粮食把控在自己手里。
这四大粮商，也是时候换换人了！
“既然这只是一场误会，那李大人便请回……”
“等等！”
李程忽然抬手，冷笑着看向瑞王。
“瑞王殿下别急着让我走，今日我来此还有其他事想要找黄礼寿等人聊聊。”
“据本公所知，京城中的粮食之所以能把握在几位手里，便在于你们掌握了皇城周边所有的田地，以及粮食的进口渠道。”
“但据本公所知，这些皇田本来并非全都在诸位手上，当初那些售卖粮食的渠道，本也不该掌握在诸位手里才对。”
“四大粮商这些年贿赂官员，强征土地，打压异己，为了垄断粮食市场甚至不惜害人姓名！简直罪大恶极！”
李程有备而来，说话的时候便已经将证据甩了出来。
“今日本公来此，便是要将其带回去好好审问，看看这些年他们到底都干了什么龌龊的事情！”
闻及此言，瑞王顿时面色骤变。
他此时才意识到，李程今日找上门来，明着是想要刁难黄礼寿，实际上却是想一次性将四大粮商给一锅端。
四大粮商在京城中把持粮食渠道多年，要是就这样被李程端掉，且不说想要重新掌握需要多长时间。
最关键的是，这导致燕王的财路断绝。
这些年来，燕王在发展势力上花了不少钱，大多都是靠着四大粮商，还有各种生意赚来的钱财。
该死的混蛋，竟然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
瑞王咬牙切齿，对此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对李程深沉的心思再度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李大人，这些证据未必就是真的，不如李大人将人留下，本王让人一一查证，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本王定会亲自将人押解过来！”
李程觉得有点好笑。
这瑞王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吧？
光靠两句话就想把自己打发了？
“对不起了瑞王，如今乃是我东厂办案，瑞王你无权干涉！”
说罢，李程大手一挥，沉声大呵：“给我把人带走！谁敢反抗，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