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李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转头看向燕王。
“燕王殿下，看来你寄予厚望的几位学子，似乎并没能让你满意呀？不过这件事也不怪你，毕竟才学这东西嘛，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能强求的。”
燕王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这话瞬间涨红了脸，想说几句话来反驳。
可偏生正如李程所言，才华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成绩也是如此。
考中了自然是横扫四方，说什么都是对的，考差了就算再憋屈，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一帮废物！全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
“天天在那里自我吹嘘，觉得自己学得了不起，结果连这么几个贫寒书生都考不过，丢人现眼的东西！！”
燕王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将几名公子哥包括刘起喜踹倒在地，破口大骂。
几人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刘起喜最是不能接受，他怔怔地望着那张红榜，心中满是不忿。
自己也是和祝山林他们一路考上来的，往日里每一场考试，排名都远胜过那四人。
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被李程教导，就将自己甩到了身后？
不，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可能！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双眸赤红地盯着四人，咬牙低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靠他们的才学，怎么可能考这么高？定然是作弊，我知道他们有多大的本事，不是作弊，他们根本不可能考出这个名次！”
闻言，燕王亦是反应过来。
自己都能作弊，凭什么他李程不会作弊？
“李程，这种情况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燕王冷声道，“现在有考生指认你的学生舞弊，这种情况他们的成绩该作废才是！”
这场科举的名次关系到他后面的计划，他不能接受让李程的人成为榜首。
听到这话，李程差点笑出声来。
你作弊失败，现在说我的学生作弊，把我当傻子看是吧？
“燕王殿下，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可笑吗？”
李程扺掌大笑，笑声中满是嘲弄，“本公可以保证，本公的学生从未作弊，他们能拥有现在的成绩，不仅是因为本公的教导，更是因为他们自身的才学天赋！”
“是吗？”
燕王抓住这一点不放，“那为何之前他们考不出来这样的成绩？据本王所知，在之前的考试里，四人的成绩都平平无奇！”
此时，榜前的骚动已经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针锋相对的李程与燕王。
而方才燕王的一番话，也说中了他们的心里。
本就平平无奇的四人，为何能考出这样优秀的成绩？
舞弊，是他们唯一想到的可能。
甚至不少落榜的考生，都从地上爬起来，眸光都变得不一般。
如果能够证实舞弊，他们联名上书，很有可能让这次科举成绩作废，重新进行一场科举。
这，无疑是他们的机会！
李程一挺胸膛，得意道：“自然是因为本公出色的教导，让他们发现了自己的才能，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本公便是他们这四匹千里马的伯乐。”
“至于燕王殿下，你不能因为找不到千里马，就觉得本公找到的千里马是假货吧？”
“更何况，这次监考的人乃是前任太傅唐九渊唐大人，过去曾监考过不下十次科举，为人公正秉直，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现在是在看不起唐大人的品行，还是看不起唐大人的能力呢？”
此言一出，包括刘起喜在内的落榜考生，面色全都变得灰败下去。
若是换成其他官员，他们大可以说那官员不懂科举场上舞弊的手段，所以看漏了。
可偏偏是唐九渊这位久经科举场的前任太傅，满朝文武之中，再无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监考官！
“这，这……”
刘起喜眸子彻底变得暗沉，身子晃悠了两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路边乞丐般失魂落魄。
其余的落榜考生亦是再度垂头丧气，彻底打消了想要翻盘的希望。
唯有燕王还不死心，对于他来说，让这场科举成绩作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否则自己苦心孤诣搞出来的计划，就彻底没用了。
这是他未来十年的基础，绝对不容有失。
“哼，唐大人虽然是前任太傅，但毕竟年事已高，说不定有什么地方的疏漏，被你李程给抓住了空子！”燕王冷声道。
李程眉头一挑：“殿下，这作弊一事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要真想弹劾本公作弊，那烦请找出证据来，不然大家熟归熟，你乱说话本公还是要弹劾你诽谤的！”
“哼，那就走着瞧！”
燕王懒得继续在这里和李程废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刚走出没两步，便听见李程在身后大喊：“燕王殿下，你刚才和本公打的赌还没履行呢！”
闻言，跟着燕王准备离开的几个公子哥，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纷纷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燕王。
那个赌约里，要是他们没考赢，就得当着这么多人下跪，称李程一句名师！
如今整个京城的书生几乎都在这里，若是真履行了赌约，可就颜面尽失，日后在京城再无容身之所啊！
“打赌的是他们，又不是本王！”
燕王甚至连脚步都没停一下，他对这些废物已经没了心思，就算李程杀了这几个家伙，他也懒得多看一眼。
看到燕王无情的背影，几名公子哥全都傻眼了。
刘起喜亦是从地上爬起来，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冲着李程拱手行礼：“督公大人，先前那赌约不过是句玩笑话……督公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咱们这些小人物您又何必放在眼里，就高抬贵手放小的们一马吧？”
几名公子哥也上前，围在李程身边点头哈腰。
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总比当场磕头要强！
李程指了指祝山林四人：“那你这问题就得问问本公的学生们了，看看他们要不要同意了。”
闻言，刘起喜连忙将目光转向了祝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