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是自己理亏。
副统领这个位置是谁不重要，只要是被自己控制的人就行，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费劲心思帮戴辉保住位置。
只要推一个新人，并且新人听自己的命令就行了。
干这种事，燕王有经验。
但想到戴辉本来也是个身手不错的高手，燕王觉得自己不能显得太过无情，毕竟对方还有利用的价值。
他上前几步，趁着众人还在交谈，低声道：“你放心，只要本王能办到，一定会力保你的，你应该知道要怎么说。”
闻言，戴辉面上涌出感激之色，点头哈腰道：“是，是，多谢燕王殿下，末将明白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燕王给摘出去。
听起来很困难，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将他与燕王割裂开，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其一人所为。
如此，燕王便可以不用担上任何罪责，全部的锅由戴辉来背。
戴辉亦是想到了这一点，刚答应下来，又有些犹豫道：“可是殿下，若是所有罪责都由末将担下…那末将的职位……”
“无妨，本王会全力保住你，你大可以放心。”
见戴辉还在犹豫，燕王一板脸，冷声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本王不成？”
“信，信，信，末将当然相信燕王殿下，那……”
戴辉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就全有赖于燕王殿下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总不可能带兵造反吧？
更何况，如今圣上已经驾临，哪怕是自己有这个想法，追溯自己的这些士兵也多半不会答应。
“戴统领，卸甲吧。”
正在这时，李程慢条斯理地溜达到了他面前，笑意盈盈道。
戴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缓缓地将身上的甲胄脱下，伸出双手，任由李成辉下的锦衣卫将自己给捆住。
随着锦衣卫将人给押出去，屋外围观的众人连忙散开，看向锦衣卫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之色。
这里头带走的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蟠龙营副统领，燕王世子，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面对李程这么个东厂督公，竟然是连丝毫的办法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这位东厂督公，先前面对蟠龙营士兵的围剿，非但没有露出惧色，反倒是带着手下迎军冲击！
光是这点，便足以让人畏惧！
“早就听说东厂督公不怕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这哪是不怕死啊……根本就是疯的！”
“换个其他人来，哪儿敢和蟠龙营对着干啊！”
围观的众人大多都住在大理寺附近，能在这个位置住的人，不说非富即贵，家底至少也是殷实之辈。
自然也了解，蟠龙营在京城驻防军营中的地位。
前两年军营大比，蟠龙营可是名列第二，可见其战力之强悍。
哪怕锦衣卫再厉害，正面交手也不可能胜得过蟠龙营，可偏偏李程愣是连丝毫的惧怕都没有露出。
刚才他们险些就以为，东厂要和蟠龙营打起来了，那可真就是京城中的大事件了！
“陛下，今日您贸然出宫，现在是时候回去了。”眼见事情尘埃落定，林长风主动上前，在夏雨淑耳旁低声道。
夏雨淑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李程顿时会意，来到她面前。
“李督公，处理好事情好，进宫一趟，朕就今日之事，要好好问问你。”
“微臣遵命！”
李程拱手拜下，随即起身，毕恭毕敬地送夏雨淑离开。
走出大理寺的大门，恭送夏雨淑登上龙辇后，回头看了一眼大理寺，眸中掠过一抹凝重之色。
此前因为燕王的缘故，他和李程被迫在朝堂上发生了冲突，但因为双方默契地退步，最终并没有爆发出矛盾。
但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将李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李程不过是仗着受夏雨淑的宠信，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和自己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宰相地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可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林长风心中对李程的观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转变。
连蟠龙营都敢对着干，李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他李程有这个胆量，去做这种事情。
林长风换位思考，如果自己今日站在燕王的立场上，遇到这种事情，恐怕只会更加不堪。
毕竟自个没有燕王那么嚣张跋扈，竟然还敢将蟠龙营给调进来，只能任由东厂拿人。
“看来，暂时不宜和李程出现冲突，且先让其与燕王耗着吧。”
林长风心中暗下决断，之前虽说被李程卯了颜面，但没必要因小失大。
正所谓，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大家现在有燕王这个共同的敌人，林长风并不介意与李程成为短暂的盟友。
哪怕，这个盟友没有任何书面上的契约。
“把所有人都带回东厂，尤其是这位小王爷，给本公好好招待招待。”
李程走到一半，便吩咐众人将人带回东厂，自己则是准备前往皇宫复命。
秦泽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听到李程的话，眼中露出浓浓的惊恐之色。
“该死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燕王世子，你要是敢动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李程冷笑一声，扯了扯马缰，来到秦泽跟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小王爷，进了东厂，管你是什么王爷，都得乖乖听本公的安排。”
说着，挥了挥手，锦衣卫立刻将秦泽拖着远去，根本不管其凄厉的哀嚎声有多么地凄惨。
望着秦泽的背影，李程还是有些不安心，将无情叫来：“你盯着点，别让他们把人给弄死了，不然燕王得发疯，咱们现在还对付不了燕王。”
无情点了点头，沉声道：“督公放心，无情心中有数。”
安排妥当后，李程这才放心地骑马赶往皇宫。
到了皇宫门口，刚下马准备牵行，就看见门口不远处，站着一道小巧的身影。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