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祝山林眉头一皱：“这本就是污蔑，我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闻言，柳扶亦是陷入了两难之中。
让人自证清白，本身就是一个无礼的要求。
可此事关乎科举的公平，若是无法证明，对其他考生又太不公平。
正当两人思索的时候，李程忽然开口道：“好，既然你们都想要求一个公平，那本公就给你们一个公平。”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起齐刷刷地汇聚过来，想看看这位东厂督公能给出什么样的方案。
只见李程冷笑一声：“乡试之后，马上就是会试与殿试，就算你们觉得乡试舞弊，那会试与殿试总不可能舞弊吧？”
乡试因为会封闭学馆，外面的人并不知晓里头是什么情形，所以有人提出科举舞弊时，才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但会试乃是在宫中举行，由文武百官监督，作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殿试就更不可能了，那将会是在殿前，由圣上当面考核。
“乡试你们觉得可能是泄题，是有人代考，但你们总不可能怀疑圣上也提前泄题给他们吧？”
书生们连连摇头，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质疑当今圣上参与科举舞弊。
这种行径，乃是对圣上，对大夏王朝最大的羞辱！
“若是会试与殿试，祝兄都能考出这个成绩，那柳某自然是无话可说！”柳扶沉吟片刻，缓声道。
“行，那就这么办。”
李程也懒得和这些书生继续废话，带着祝山林四人便离开了酒楼。
酒楼里，还有不少集结在此的书生想讨个公道，听到这个处理方式，都觉得合理。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会试与殿试能如何？”
“就算是舞弊，终究是要露出马脚的！”
“我才不相信，县试考成那样的家伙，这么点时间就能考成乡试第一！”
“可要是……他们有真才实学怎么办？”
“还怎么办？肯定是马上去李督公府上拜会，请求李督公收我们为门生啊！”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李程带着四人走出酒楼。
一路上，李程都一言不发，眸中满是阴郁之色。
刚来到府门口，立马有人围拢上来。
“督公，这是我家主子的请帖……”
“督公，我家老爷想请状元郎与督公前去赴宴……”
“督公……”
李程懒得搭理这些人，径直走进府中，祝山林等人则是接下了请帖，表示感谢后，跟着李程进了府中。
扑通！
大门刚合拢，祝山林便猛地跪下。
其余三人亦是紧随其后，纷纷在李程面前跪下。
见状，李程眉头一皱：“你们这是做什么？”
祝山林面色严肃道：“恩师，今日之事，皆乃学生之过，若非学生过去未潜心求学，今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说罢，弯下腰，额头“砰”地一声，重重地磕在地上。
“恩师，学生错了！”
皇甫正三人亦是齐齐叩首，和祝山林一模一样的姿势跪在地上。
看着这一幕，李程用力深吸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为师没有怪罪你们，都起来吧，今日之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接下来为师会悉心教导你们，会试与殿试为师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发挥，让那些质疑你们的人好好看看，这成绩究竟是真还是假！”
“学生明白！”
鼓励了几人一番，李程便让他们各自散去。
回到屋中坐下，得知消息赶来的雨花田便进了门。
“督公，卑职已经查过了，有人在坊间暗中散播祝山林四人舞弊的消息，挑动落榜书生在民间掀起舆论。”
李程点了点头：“做得很好，本公还没吩咐你就先去做了。”
雨花田不卑不亢道：“都是卑职分内的事情，只是这幕后之人暂且还没查到。”
“还用得着查吗？”
李程冷笑一声，“除了燕王，还有谁会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本公？”
在酒楼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燕王看中的人没能考上，唯一一个考上的成绩也远逊色于自己的学生。
若是什么事都不做，接下来天下书生必然会以自己为首，齐齐赶赴自己门下求拜为门生。
这种情况下，燕王必然会走极端，想尽办法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诬告祝山林几人舞弊，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燕王，燕王，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本公倒是小看你了啊！”
李程咬着牙，气极而笑。
他倒是没有想到，燕王竟然能用出舆论战，抢先一步诬告。
如此一来，祝山林四人为了证明自己有真才实学，在接下来的会试与殿试之中，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住自己的名次。
一旦被超过，就会成为燕王攻击的手段。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祝山林四人不过是普通书生，一旦被诬告成功，这辈子几乎就毁了！
在大夏王朝，科举舞弊时极为严重的罪名，最轻的都是流放千里，滚去边陲苦寒之地挖石头，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沉吟片刻，李程在脑海中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沉声道：“你立刻去将那些散播流言的人找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本公抓起来。”
雨花田犹豫了一下：“但……那些人明显是收钱办事，就算抓了他们，也肯定还会有新的人出现……”
“没事，只要让那些收钱的人不敢再继续散布流言就行。”
李程冷冷地道，“在黑市给本公放出消息，谁要是再敢接这种活儿，就等着东厂上门找人吧！”
斩断流言的办法不仅仅有找出幕后主使一种办法，还有斩断流言传播渠道的这种方法。
“遵命！”
雨花田顿时领会了李程的意思，转身前去安排人手。
这件事情的出现超出了李程的预料，他没有想到燕王竟然会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手段。
“看来这老不死的东西也快被我给逼上绝路了啊……”
李程倒了杯茶，站定在窗旁，眸中精光闪烁。
“那就看看，这次到底是你赢，还是本公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