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们都是普通百姓，那秦泽用燕王世子的身份压迫你们，想让你们做虚假口供，但你们秉持了心中的正义，本公向来最欣赏正义之人。”
李程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说的话不说是颠倒黑白，说是和事情毫无关系也不为过
几位粮商在他口中，便成了大夏忠良，至于被绑在旁边的秦泽，则成了仗势欺人的纨绔。
当然，这也是事实。
“所以，诸位应该明白，若是之后有人问起，应该怎么说了？”
李程眯起眼睛，嘴角扬起的笑容带着一抹阴狠之色。
几位粮商早就和李程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纷纷点头称是。
“这是自然，乃是秦世子想要逼迫我等。”
“那瑞王以权势压人，我等只不过是说出真相罢了。”
“没想到那秦世子竟然还想逼迫我们改口供，简直无法无天！”
听到众人的回答，李程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雨花田迎上前来，低声问道：“督公，那我们现在？”
“当然是在这里等燕王殿下来了，本公倒想看看，燕王殿下看见自己儿子在外面这么胡作非为，心里会有什么感想。”
雨花田顿时明白，立刻搬来一把椅子，让李程坐下。
自己则是带着锦衣卫们，将大理寺团团围起来，至于大理寺的那些衙役，连个屁都不敢放。
许宗在原地踌躇半晌，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大人，先前是下官被秦世子要挟，这才对东厂的兄弟们动了手，实在是万分抱歉。”
“嗯？”
李程挑了挑眉，“然后呢？”
“额……这……”
许宗沉吟片刻，低声道，“大人，下官知道这些兄弟身受重伤，下官难辞其咎，故而愿意出一批银两来表示对这些兄弟们的歉意……”
“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本官在向你索贿？”
李程眼睛一瞪，“本官乃大夏忠良，所作所为皆乃公义！”
末了，他压低声音：“你出多少？”
许宗嘴角抽了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下官愿意出白银三百两……”
不等他说完，李程再度义正言辞地开口：“混账！本公说过了，本公乃是大夏忠良！要是再另行开口，休怪本公不客气了！”
把老子的人打成这样，三百两就像平事？
你他妈做梦呢？
许宗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他哪里不知道，李程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嫌钱少，要加钱。
你们锦衣卫一年俸禄才多少钱，我出三百两已经是给你这个督公面子了！
他刚想开口讨价还价，就看见李程挥了挥手，几名锦衣卫已经在朝着他走过来。
“许大人，你这样做已经触犯律法，本公也只是秉公行事……”
你妈！
许宗吓得连忙低声道：“我出五百，五百两！”
“混账，还敢贿赂本公！找死！”
“一千两！已经是最多了！”
李程眯起眼睛，这才挥了挥手，让那几名锦衣卫停下。
随即，他拍了拍许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原来许大人是想要为我东厂捐款，真是让本公感动，没想到许大人也是这等忠臣义士，既然如此那本公就却之不恭了。”
“兄弟们，许大人说为了表达之前误会的歉意，愿意出千两白银请兄弟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兄弟们还不快多谢许大人！”
锦衣卫们齐声高呼：“多谢许大人！”
只是那声音里，没多少热情就是了。
毕竟之前还是许宗带人打上门来，现在赔钱在他们看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许宗心中长出了口气，不等他放下心来，却听见李程慢悠悠地再度开口道：“只是许大人……钱可以弥补我这些兄弟们身体上的创伤，可心理上的创伤又该怎么办呢？”
“更何况，许大人你此前冲撞东厂，也算是触犯了律法，要是本公徇私枉法的话，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闻及此言，许宗面色变了变，知道这是李程让自己表态的意思。
沉默片刻，他豁然起身，大步来到锦衣卫众人面前，直接单膝跪下，施了一礼。
“诸位兄弟，之前有所冒犯，还请诸位兄弟莫要见怪！本官在此向各位兄弟道歉了！”
以他大理寺卿的身份，哪怕是道歉本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但这一礼并不仅仅是给这些锦衣卫，更是给李程的。
他在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
包括雨花田在内的锦衣卫们看到这一幕，心中都生出一股讶异。
大理寺和东厂本是平级的部门，所以身为大理寺卿的许宗，照职位来说是他们的上司。
眼下上司竟然给他们行礼道歉，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李程却并没有打算善罢甘休，反而是冷笑着打量着转身回来的许宗，意味深长道：“许大人，秦世子在你大理寺触犯律法，现在是在你大理寺的地界，我东厂自然是不好动手的，不妨让许大人你亲自动手如何？”
许宗心里登时咯噔一声，直勾勾地盯着李程。
有必要这么狠吗？
这不是要自己和燕王府彻底翻脸吗？
出于本心来讲，他现在给李程服软，只是不希望李程在之前的事情上找自己的麻烦。
可同样的，要是跟燕王府对上，自己同样不好受。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忽然看见李程眸中那阴冷的光芒，心头陡然一凛。
“许大人，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可是你行公义之事的好机会！”李程慢条斯理道。
许宗深吸口气，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秦泽：“秦世子，你带人冲撞东厂，还试图以权势压迫大理寺卿，逼迫犯人改口供，已触发律法！”
“来人呐，重打三十大板！”
立刻有几名大理寺的衙役上前，将秦泽解下，架在两条凳子上。
秦泽大惊失色：“混账！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燕王世子！”
许宗现在听到这四个字就烦，心想要不是你个王八，老子怎么会得罪李程？
“给我打！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