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问你话呢。”
李程晃悠着步子，来到林公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中带着一股森然之意。
“告诉告诉本公，这宫里的规矩，到底是谁做主？是圣上，还是你口中的华娘娘呢？”
咕噜——
林公公吞咽了一口唾沫，额头落下大颗大颗的冷汗。
他如何能看不出来李程话语中的不满，心底百般不解。
虽说自己刚才的话狂妄了些，但应该也没有触到李程的霉头啊？
他李程手握东厂，争的是朝堂上的规矩，这后宫的规矩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李程这厮虽然是太监，但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来后宫，今儿个怎么忽然就来了？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讨好道：“督公大人，这宫里自然是圣上的规矩最大了，但此乃内务库的事，平日里都是华娘娘在负责……”
啪！
话音未落，李程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直接将他的嘴角都给打得裂开，鲜血直淌。
自打开始修习武道，李程的力气与日俱增，现在虽说还不能和一流高手相提并论，但比起普通人已经强了许多。
这巴掌不仅抽得林公公晕头转向，强劲的力道更是让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等到他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口便吐出几颗断齿，混杂着鲜血，把翠绿荷香两个小姑娘吓得连连后退。
阮西怜虽然面色白了白，但却没有退后，反倒是露出一抹快意之色。
她只是脾气好，并不是没脾气。
过去那些后宫娘娘欺负她也就罢了，现在连个太监都骑到自己的头上来，简直欺人太甚！
“阮娘娘，您没事吧？”
李程看向阮西怜，这姑娘刚才那淡然的反应，让他对其不由得让其高看了一眼。
阮西怜摇了摇头，摇头道：“我没事，多谢李督公出手相助。”
“客气了，这狗奴才竟敢欺负娘娘，看来是搞不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李程转头望向林公公，心中对其倒是有几分感激。
来得好啊，要不是你，我还找不到接近阮西怜的理由呢。
放心吧，回头我会将你风光大葬的。
“李程！”
林公公从地上爬起来，尖声嘶吼，眸子里满是怨毒之色。
“有何指教啊？”
李程背负双手，淡然地看向这家伙。
“这里是后宫，不是你的东厂！”
林公公咬牙切齿道，“你督公的威风，耍不到这里来！”
得知消息赶到这里得刘天协，刚好听见林公公这声嘶力竭的呐喊，看这家伙的目光都变了。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竟然敢对李程这样说话？
转念一想，觉得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这家伙自打入宫开始就一直待在后宫，在内务库从一个小太监，做了十几年才做到了内务库总管的位置。
这使得林公公在后宫中的话语权极高，但也导致了另一个问题，也就是林公公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围着女人打转。
对朝堂上的政治格局变化，极度不敏 感。
虽然听说了李程的赫赫凶名，却也只是将对方当场了圣上跟前的红人，对李程本身所拥有的权势，并没有太深刻的理解。
“哈哈哈，照你这么说，本公在后宫里是得罪不了你了？”李程眯起眼睛，眸子里透出一抹危险的光芒。
看到李程这幅表情，刘天协叹了口气，带着一众小太监从门槛上退出来。
“干爹，咱们不管管吗？”
认刘天协做做干爹的心腹小太监，对刘天协的举止有些不解。
刘天协瞟了他一眼，指了指里头的李程，低声道：“你给干爹记好了，以后这宫里头哪个太监你都可以得罪，但只有这位爷，哪怕他叫你去吃屎，你都得乖乖去！”
正所谓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刘天协背靠着林长风这棵大树，在太监这条职业道路上走到了几乎站在峰顶的高度。
正是这样的高度，让刘天协能看到比其他人更多的风景。
也能够更深地意识到，李程如今在宫中的权势，不是任何人所能比拟的。
能够与之叫板的人，除了林宰相以外，估摸着也就剩下燕王了。
眼瞅着要是燕王扳倒，到时候就只剩下林长风与李程双足鼎立。
想到这，刘天协心里忽然一个激灵。
照这么说，岂不是以后自己要和李程站在对立面了？
殿内，林公公已经站直了身子，吐掉嘴里的鲜血，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就好，本公公今日不愿意与你计较，你要是识相点，现在就乖乖离开，否则休怪本公不客气！”
刘天协心里咯噔一声。
得，这家伙完蛋了！
闻及此言，李程面上那副阴晴不定的神色，却是忽然散去了。
他慢条斯理地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泰然自若道：“那本公今日还就不走了，倒要看看你能请出什么靠山来对付本公！”
“你！”
“来人，送客！”
随着李程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锦衣卫立刻上前，将林公公还有翠绿几人给撵了出去。
“混账！太过分了，给本公公收拾他……哎哟，别打脸！别打脸啊！”
林公公本想知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动手，但这些平日里连衣服都不自己洗的小家伙，哪儿是锦衣卫的对手。
只见锦衣卫们三拳两脚，就将那些小太监揍翻在地，紧接着又冲着林公公拳打脚踢。
殿外，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叫一个凄惨。
“行了，把人扔出去就是了。”
等到锦衣卫打了好一会儿，李程这才慢悠悠地吩咐，锦衣卫们令行禁止，抓起几人的手脚便将他们扔出了南韵苑。
“走走走！”
眼瞅着人被扔了出来，刘天协可不想沾染上这趟浑水，立刻带着自己的手下，趁着林公公等人爬起来之前，赶紧先溜之大吉。
别到时候这不长眼的东西跑过来找自己主持公道，自己还得和李程正面交锋。
因为这些家伙得罪李程，那未免也太不值当了！
打发走了这些狗奴才，李程这才扭头看向阮西怜，做出邀请的手势：“阮娘娘，不妨坐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