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但我一时间想不明白燕王这么做是为什么。”
李程皱眉道,“那顾衡我听王昊提起过,才干过人,乃是重情重义的忠义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搞这么一出,所以必然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我也这么觉得,但燕王如果是想造反,他今天的反应又不太像。”夏雨淑皱眉道。
两个人都怀疑这件事是燕王在从中作祟,但从其反应来看,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如果是燕王想要造反,按理来说应该竭力将消息隐瞒住。
虽然大概率隐藏不住,但至少不会现在就暴露出来,好歹也要等到攻占关隘,或者是遁入山林这一步,才暴露才合理。
哪儿上来什么都还没干,满朝文武就知道消息了的?
这完全就不正常!
“算了,暂且不谈,当务之急是先摆平平京城这件事。”
李程让人将王昊给召了过来。
“督公,此事定有蹊跷,顾衡不是会造反的人!”
王昊一走进来,便着急忙慌地说道,“他曾经追随末将数年,尽忠职守,曾经还在战场上救过末将的命,他怎么可能会造反?”
李程挥了挥手,示意他冷静下来:“本公也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和陛下叫你过来,看看你有什么想法。”
王昊皱着眉头思索半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道:“督公,我脑子不好使,实在没什么想法,但陛下只要愿意派末将前去,不管顾衡现在想做什么,末将都一定能说服他放弃!”
李程点了点头:“放心,派你去是肯定的,但现在要先行调查,本公与陛下都觉得此事不可太过激进。”
“你且先回去整备蟠龙营,本公已经派东厂之人前去调查,只要有消息立马就会通知你。”
李程派出去的是追命,其在四人之中轻功最好,最适合前去探查消息。
当夜,追命便赶了回来,带回的消息让李程颇为惊讶。
“督公,平京城军队哗变不假,但他们并非是要造反,而是有人假传圣旨。”
追命一路狂奔而回,面色有些苍白。
短短一日不到往返,以他的轻功都有些支撑不住。
“假传圣旨?”
李程眉头紧皱,不解道,“谁那么大的胆子,还敢假传圣旨?”
追命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缓过气来:“督公您还记得之前让无情和王将军彻查蟠龙营之事吗?”
“当然记得,但平京城的守军和蟠龙营又有什么关系?”李程张二摸不着头脑。
“前两日,平京城太守称顾衡牵扯到了蟠龙营贪污之事,有勾连受贿的嫌疑,所以要将顾衡给擒下。”
“但顾衡自认为没有做过这些事,便与太守据理力争,似乎是太守用了什么过于激进的手段,一直咄咄逼人,结果引起了顾衡亲卫的反抗,结果守军就和太守府发生了冲突……”
李程眉头紧皱:“太守府为什么会认为顾衡和蟠龙营贪污有关系?而且本公从未传令要平京城太守府协助调查!”
一旁的无情思索片刻,解释道:“督公,这或许是有可能的,蟠龙营彻查一事牵连甚广,兴许是某个将领的问题,牵扯到了顾衡身上。”
“但那也轮不到他太守府的人来处理!”李程冷声道,“平京城太守做这件事就没有道理,他现在人在哪里?”
追命摇头道:“他已经死了,为了抓住顾衡,他用其妻儿的性命做威胁,以及副将等人的妻儿亦是被关押,顾衡阻拦不及,太守已经被副将等人大卸八块了。”
“我去的时候,太守的脑袋都还在城墙上头挂着呢。”
听完追命的话,李程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看来这次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操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燕王,但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造反?
明显不是。
真造反的话,现在传来的消息就不该是平京城军队哗变,而是军队已经打到京城外了。
除此之外,这件事除了让自己分心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难不成这家伙只是单纯地想恶心我?”
李程觉得以燕王对自己的仇恨程度,这种情况不无可能。
“现在顾衡是什么打算,你有查到吗?”李程问道。
追命点头:“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顾衡现在应当是以为陛下想要加害于他,所以准备死撑到底,如今已经在整备兵马,不过倒是还在犹豫中,所以迟迟没有动身。”
“他怎么会觉得是陛下想要加害他?”
“因为那太守拿了份圣旨,奉圣上之命强行去羁押顾衡。”追命解释道,“顾衡杀了太守,等同于抗旨不遵,他自然会觉得自己已经没退路了。”
闻言,李程面色愈发地阴郁:“伪造圣旨,燕王真是好大的胆子!”
虽然现在找不到证据,但李程有七成把握可以确定,这件事必然和燕王有关系。
否则朝中哪个嫌命长的敢伪造圣旨?
整理了一下思绪,李程吩咐道:“你和无情立刻随本公入宫一趟,将平京城现在的情况告知陛下,然后把王昊也一块叫过来,这事得他去做才行。”
一行人立刻进宫,在御书房与夏雨淑碰面。
约莫一刻钟后,王昊亦是匆匆赶到,李程这才让追命将调查到的情况又解释了一遍。
“陛下,私以为现在应当让王昊立刻带兵出发,带上您的圣旨前去平京城,与顾衡解释清楚情况。”
“定要让他清楚地知道,整件事都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我东厂从未要查他,一切都是太守假传圣旨自作主张,至于太守之死乃是他欺瞒圣上,自作孽不可活,圣上不会因此将其定罪。”
“这件事的动作一定要快,否则等顾衡那边下定决心,一旦动兵,那整件事便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现在这种情况,等平息下来后还可以解释成是误会。
要是顾衡真的发兵,不管有没有攻打关隘,都将会被视作造反。
届时,哪怕是李程和夏雨淑想保他,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