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淑亦是赞同李程的方案：“此事按照李督公所言处理即是，只要顾衡愿意听劝，朕不会定其罪。”
闻言，王昊面上涌出感激之色，拜下谢恩：“谢陛下圣恩！”
他知道，如果换成其他人，哪怕是解释清楚了，也肯定会被秋后算账。
毕竟你带领军队哗变是事实，哪怕及时停手了，依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如果不加以惩处，于皇帝的威信而言是极大的影响。
“去吧，动作要快，否则燕王说不定还会从中作梗。”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李程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和燕王有必然的联系。
随即，李程又帮着夏雨淑将今日的奏章处理了。
因为平京城一事，大部分奏章都是来弹劾顾衡，要求直接出兵镇压。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御史之手。
虽然御史台被李程搞得元气大伤，但燕王毕竟还掌握着部分人手，能够施展的手段不少。
对待这部分奏折，李程一律当没看到，统统丢到一旁。
俩人一直处理到夜幕降临，这才堪堪将政务处理完。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啊。”
李程放下笔，长长地出了口气，感慨无比。
这些奏章关于平京城的都是小事，他关注到的重点反而是在北匈的动向，还有隔壁两大王朝的小动作。
如今临近秋末，北匈人蠢蠢欲动，已经派出小股人马在打谷草。
边境的军队将领连夜发来奏折，请求夏雨淑允许他们出兵镇压。
别看这些北匈兵马数量少，但个个都是马上精锐，边境城镇本来就少防护，加上又是商道密集之地。
随便来一支北匈兵马，就会给大夏的百姓商人们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动辄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些北匈人简直无法无天！”
夏雨淑秀眉紧皱，眸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光是最近一个月，边境城镇死伤的百姓便不下千余，商队损失数十，北匈人甚至没有掩饰，完全是在明目张胆地劫掠！”
“因为他们知道，小范围的劫掠并不会引来大军围剿，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李程沉声道。
大夏在边境重镇陈兵近百万，听起来是个极其庞大的数字，但散布在边境线上其实并不多。
每一处陈兵的位置，布置的兵力，都是通过精心考量才做出的决定。
或是为了抵挡北匈人，又或是为了防范周边王朝趁虚而入，因此轻易不能挪动。
北匈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派出人马，在边境打草谷。
“比起朝内的麻烦，北匈人才是真正的大患。”夏雨淑揉了揉眉心，“此前历任皇帝都想过对北匈动手，但围剿匈奴的代价太大，而且又没什么收获，所以一直被按下。”
北匈是游牧民族，居住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
大夏王朝是田耕民族，哪怕是将草原攻打下来，也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建造城池进行管理，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巅峰时期的大夏王朝都没有干这事，更别提现在的内忧未平的大夏了。
“不急，北匈目前来看还没有大举入侵的意思，攘外必先安内，处理掉燕王再来慢慢收拾北匈。”李程宽慰道。
自古以来，除非出现一代将星，如霍去病那等封狼居胥的武将，对外征战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现在有燕王在国内捣乱，别说对外征战了，稍有不慎都可能会导致王朝内部分崩离析。
夏雨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按理来说，这时候本该是亲热一番，然而两人都已经累得不行，甚至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陛下，那微臣就先退下了，过几日便是殿试，陛下想好要考什么题目了吗？”临走前，李程忽然想起来这事，有些好奇地问道。
夏雨淑美眸一撇，娇笑道：“怎么？想帮你那四个学生先问问题目吗？”
“当然不是，只是看你准备好没有。”李程笑道，“我对他们的才学有信心。”
“哟，你是想说，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肯定能让我满意？”夏雨淑调侃道。
李程理所当然道：“当然，我教导出来的学生，当然是状元之才。”
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逗得夏雨淑咯咯直笑，半晌才挥挥手道：“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你那几个学生在殿试上表现如何。”
李程本想直接走，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坏笑道：“不过这次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应该好好感谢我吗？”
闻言，夏雨淑脸一红，心底虽然娇羞，但却还是媚眼如丝道：“好啊，到时候你学生要是能当上状元，你要我怎么感谢你都成。”
“哈哈哈，一言为定。”
李程大笑两声，离开了御书房。
但他并没有回府，而是找到了唐九渊。
“唐太傅，还是咱们之前商谈的事情，您觉得现在可以了吗？”
早在和阮西怜达成共识后，李程便来找过一次唐九渊，按照林长风给的方案，提出要将阮西怜从宫中提出，以外放守节的名义安置。
唐九渊虽然被他说服了，却也表示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其他人，除非李程能够用自己的办法说服他们。
唐九渊满面惊异之色，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想出来了这种办法，而且还成功了？”
“靠我现在一门四杰的名声，应该有资格让他们同意我的方案了吧？”李程笑道。
他说服其他人的办法，就是提高自己在读书人里的名声。
那些老臣古板守旧，最为看重这方面的东西，唐九渊本以为李程会用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一直都不怎么放心。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程竟然用的是最正统的手段。
硬生生教导出了一门四杰，以此来获得天下读书人的认可！
当时得知红榜情况的时候，唐九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天下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成绩，他李程竟然轻轻松松就教导出来四个？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唐九渊都不相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