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们率先冲入战场,战马嘶吼着试图跨越铁丝网。
然而,马匹负重过多,再加上骑兵自身的重量,拉穆教骑兵很快就被赞赞人构筑的防御工事困住,进退不得。
直到拉穆教军队推进到约600米的距离,炮火的轰鸣才骤然响彻天空。
威力强大的1422型野战炮炮弹呼啸而出,尖啸声震耳欲聋,仿佛泰坦巨人从塔尔塔福雷深渊中挣脱,撕裂了战场的宁静。
炮弹精准地落在被困在泥泞与铁丝网中的军队里。
爆炸瞬间,成堆的士兵被炸成血肉模糊的肉块,另一些人则被灼热的弹片撕成碎片。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与枪炮声交织,谱写出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曲。
费利佩惊恐地望向军队后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遭受毁灭性打击。
75毫米高爆弹炸开,士兵们被熊熊烈焰吞噬,眼前的景象与教皇描述的如出一辙。
不知为何,那个被称为“诅咒者”的亚历山大,竟在战场上召唤出了地狱之火!
惊恐万分的塔斯国王再也控制不住膀胱,尿湿了裤子。
紧接着,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喊,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撤退!看在拉穆的份上,撤退!”
然而,枪炮声与爆炸声完全淹没了他的命令。
前线的士兵们反而收到了军官们相互矛盾的指令——军官们勒令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撤退,若想活命,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向前推进。
国王眼见军队节节败退,对自己的命令置若罔闻,当即放弃抵抗,下令卫队撤退。
于是,国王仓皇逃离战场,而他的军队却仍在奋勇拼杀,试图弥补与敌人之间巨大的技术差距。
另一边,阿德尔布兰德站在城墙上,与齐亚德将军、年轻的帕夏哈桑并肩而立,正通过望远镜远远观察着这场屠杀。
他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容,对盟友们说道:“很棒,不是吗?陛下军队的力量,远不止你在这里看到的这些。我敢保证,五年后我们会有更强大的武器。至于眼前这些?很可能到时候只会配发给预备役部队。陛下如此眷顾你们这些撒拉逊人,你不觉得庆幸吗?”
哈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伊利亚人已开始撤退,针式步枪的快速射速,加上线膛枪的爆炸威力,确实将敌军撕成了碎片。
战斗开始后短短几分钟内,数万名士兵倒在首都城外的田野里。
至于塔斯军队的残余,要么在血泊中挣扎至死,要么正拼命从陷入的陷阱中撤退。
年轻的帕夏目睹着眼前惨烈的血腥场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把妹妹嫁给亚历山大国王。
若是没有联姻维系两大家族,他的族人终有一天或许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哈桑正思忖着,阿德尔布兰德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面无表情地递给了他。
哈桑满心疑惑,连忙问道:“这是什么?”
赞赞将军始终没有直视格拉纳达帕夏的眼睛,目光一直停留在下方战场的惨状上,却毫不犹豫地说明:“这是国王亚历山大陛下赐予你的礼物。虽然我会为你赢得战争,但他希望你尽快着手执行文件夹里的内容。”
哈桑匆匆翻阅了几页,被里面的内容弄得一头雾水。
不过他相信领地内总有能看懂的人,于是将文件夹递给齐亚德将军,下令道:“把这个交给懂行的人。”
齐亚德立即向君主行礼,随后凝视着下方战壕中的战场。
塔斯征讨军已全军覆没,枪炮声的回响渐渐平息。
这一天,标志着长达数世纪的收复失地运动迎来转折点。
赞赞第一师对塔斯军队的残酷屠杀,激起了拉穆教世界的强烈抗议,无数志愿者很快从家乡出发,誓要终结奥匈帝国与格拉纳达帝国的联合威胁。
自亚历山大颁布皇家法令,组建名为“猎兵突击队”的特种作战部队以来,已过去数周。
在此期间,一支由精锐士兵组成的小队组建完成,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营救特工尤尔根。
不出所料,这支部队全由亚历山大麾下猎兵团最精锐的士兵组成。
此刻,特遣队的一个小队正坐在维斯瓦河中央的小船上,缓缓向目标靠近。
安德烈亚斯·耶格尔上尉是这支部队的现任队长——这支部队日后将发展为臭名昭著的猎兵突击队。
尽管有诸多候选人角逐这个职位,但经过严格筛选,最终由他领导此次任务。
此刻,他坐在前往目的地的船上,正仔细磨利手中的刺刀。
他和部下很可能需要用这些武器消灭潜在敌人——毕竟,只要开一枪,整个营地就会立刻察觉他们的存在。
他身上穿的是被称为M22的野战制服,这已是赞赞王国所有士兵制服的基础,实则是亚历山大前世穿过的德意志国防军M41野战制服的复制品。
制服外面罩着一件迷彩罩衫,再外面是他可靠的战壕盔甲,盔甲涂装与迷彩罩衫相匹配。
胸甲上挂着一套黑色帆布装备,由六个弹药袋组成,里面装着针式步枪的纸质弹药筒。
尽管赞赞已开始生产栓动步枪和半自动手枪,但这些武器尚未经过实战测试或批准,因此部队仍装备着制式针式步枪。
盔甲下是一条黑色皮带,挂着刺刀、工兵铲和水壶。
脚上是一双黑色皮质作战靴,靴筒延伸至脚踝,外面套着迷彩绑腿。
头上戴着一顶M21钢盔——这是他佩戴已久的型号,盔身同样涂有迷彩。
为了更好地隐蔽,他披着一件伪装成树叶的吉利斗篷,包裹住头部、肩膀和背部。
装备中唯一显眼的,是脸上涂着的森林图案彩绘,以此掩盖苍白的皮肤,避免在黑暗中暴露。
船只接近目的地时,安德烈亚斯收起刺刀,抓起船桨,和队员们默默将船划向岸边。
上岸后,他迅速向队员们重申计划:“计划很简单:潜入营地,悄无声息干掉守卫。之后前往皇家情报部门标注的失踪特工所在帐篷。目标只有一个——救出尤尔根,带他回家!”
小队成员们默默点头,安德烈亚斯随即下令出发。
随后,他们悄无声息地向维斯瓦河畔不远处的营地摸去。
不久,安德烈亚斯和小队就绕到了两名草原汗国哨兵背后。
他迅速将步枪挎在肩上,拔出刺刀,一手捂住哨兵的嘴,一手挥刀划过对方喉咙,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其性命。
鲜血溅落在地,汇成一滩深红色的血泊。
另一名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队中的另一名队员以同样方式击倒。
安德烈亚斯确认两人已死,便和队员一起将尸体拖到灌木丛中藏好。
与此同时,一名神枪手手持针式步枪,驻守在山顶上,正透过机械瞄具俯瞰营地。
一旦情况危急,他必须掩护队友撤退。
藏好尸体后,安德烈亚斯小心翼翼地穿过帐篷群。
幸运的是,今晚营地似乎在庆祝什么,许多蒙古战士喝得酩酊大醉。
只有少数敌军在营地里游荡,却已醉得不省人事——即便安德烈亚斯一行人蹲在他们面前五码处,也丝毫察觉不到。
于是,安德烈亚斯和手下迅速赶到据称关押尤尔根的帐篷。
他们分成两组:安德烈亚斯和医护兵负责营救尤尔根,其他人则搜寻他的装备。
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赞赞刺客身份的物品,都绝非明智之举。
进入帐篷后,他们发现目标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浑身伤痕累累:左手和双眼已失明,右手的指甲和牙齿被全部拔掉。
显然,除了刀割,他还遭受了钝器殴打——躯干上满是大片瘀伤,四肢也有多处骨折。
陪同的资深医护兵完全无法想象尤尔根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眼看他已奄奄一息,医护兵立即着手处理能处理的几处伤口。
见一切措施都无济于事,医护兵拿出嗅盐,放在尤尔根鼻子底下。
可怜的人立刻醒了过来,只能透过原本是眼睛的黑暗深渊感知周遭,却能感觉到自己被人包围,当即开始恐慌。
然而还没等他尖叫,嘴就被捂住,耳边传来熟悉的母语低语:“我是耶格尔军团的安德烈亚斯·耶格尔上尉。我们是来救你的!”
听到这话,尤尔根的眉头立刻舒展,意识到终于有救了。
安德烈亚斯收回手,他随即开口,声音嘶哑:“我……我什么也没说……好吧……除了让他们去吃屎!”
说完,尤尔根轻笑起来,随即引发一阵剧烈咳嗽。
医护兵连忙将他扶起,可他伤势太重,根本无法行走,瘫倒在地。
倒下后,他又轻笑一声,提出一个请求:“水……”
安德烈亚斯迅速掏出水壶,递到他嘴边。
尤尔根匆匆喝了一口,用清水冲淡嘴里的血迹,重重叹了口气,说出最后一个要求:“杀了我吧……求求你!”
安德烈亚斯闻言,震惊不已。
医护兵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耳边低语:“他的伤势太重了。如果我们带他出去,没到船上就会死。我们应该满足他的愿望,结束他的痛苦。”
听到这话,安德烈亚斯的双手开始颤抖。
他意识到一切都太迟了,尤尔根必死无疑。若强行带他回去,小队很可能落入草原汗国手中。
尽管如此,他却毫不动摇。
这位经验丰富的队长,绝不允许王室特工死在异国他乡,任由尸体被扔给狼群,或被野蛮人肆意糟蹋。
怀着这份信念,他向奄奄一息、呼吸微弱的尤尔根郑重发誓:“我向你保证,会让你的遗体安葬在赞赞的土地上。”
此时,尤尔根已说不出话,只是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医护兵随即掏出一颗装着速效致命毒药的小胶囊,塞进他嘴里,按压喉咙助其吞咽。
随着毒药生效,特工的呜咽声渐渐平息,呼吸彻底停止,灵魂归于永恒的安息。
安德烈亚斯重重叹了口气,下达新的命令:“掩护我!我一定要带尤尔根回家,哪怕是以尸体的形式!”
说完,他将倒下的特工尸体扛在肩上,拔出手枪。
队员们手持步枪冲出帐篷——对安德烈亚斯和特战队员来说,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安德烈亚斯·耶格尔上尉扛着尤尔根的尸体(或者说残骸),刚走出帐篷,就注意到一个魁梧的身影。
根据任务前查阅的档案,此人很可能是苏别台——尤尔根刺杀的前任可汗的热门继承人。
苏别台立刻伸手去拔剑,然而还没等握住武器,一声巨响划破夜空。
蒙古军阀胸口炸开一个血洞,他惊愕地望着安德烈亚斯——队长手中握着一把1422型左轮手枪,在对方拔剑的瞬间已扣动扳机。
这位曾骄傲无比、即将成为草原汗国下一任可汗的军阀,轰然倒地。
就在他倒下的瞬间,许多战士从帐篷里涌出来,好奇地探查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他们惊愕地看着首领倒在血泊中,而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正站在他面前。
苏别台阵营的勇士们立刻拔刀怒吼,向入侵者冲锋。
安德烈亚斯毫不犹豫,单手举起左轮手枪,向敌人猛烈开火。
他身旁的医护兵迅速举起步枪射击,枪声在营地回荡,敌人的尸体接连倒下。
枪声越密,从帐篷里冲出的蒙古士兵就越多,他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安德烈亚斯没有恋战,和医护兵迅速与小队其他成员会合,逃离现场——显然,他们已找到尤尔根的装备。
士兵们一边奔跑,一边重新装弹,向任何胆敢阻挡的敌人开火。
至于安德烈亚斯,左轮手枪的六发子弹已打完,且因背着尤尔根的遗体,根本无法重新装弹。
想到这里,他迅速将枪收回枪套,拔出刺刀紧贴身体,以防有人靠近。
蒙古战士开始追击溃逃的赞赞小队,山顶上的神枪手则开始仔细瞄准——每一次扣动扳机,就有一名敌人倒下。
他娴熟地拉动针式步枪枪栓,装入下一颗纸质弹药,猛地合上枪栓,随即锁定下一个阻碍路径的目标,将其击毙。
安德烈亚斯很快发现了正在清理道路的狙击手,立即命令手下跟上:“这边走!快点!”
赞赞猎兵奋力杀出敌营。
一名蒙古士兵逼近正在装填弹药的医护兵,医护兵立刻停手,举起刺刀刺入对方心脏,随后拉动枪栓,向另一个目标射击。
安德烈亚斯在士兵的掩护下,侧翼得到严密守卫,确保了撤离营地、前往船只的道路畅通。
不久,他们就甩开了草原汗国的战士——后者正匆忙回帐篷取弓箭。
可等他们取回弓箭时,赞赞人早已冲出营地,向着停泊船只的河岸疾驰。
神射手继续掩护,直到同伴们接近阵地。
他射出最后一枪,子弹精准爆头,掩护后卫抵挡迎面而来的剑击,随即跳下阵地与队友会合。
奔向岸边时,他忍不住咒骂:“真是糟糕透了!”
安德烈亚斯一言不发,将尤尔根的尸体扔进船里,随即开始将船推入河中。
没过多久,蒙古人追到岸边,开始向他们射箭。
所幸赞赞人的钢制战壕装甲防护严密,箭矢未能穿透要害。
安德烈亚斯迅速卸下步枪,朝最近的一名蒙古战士的躯干开了一枪,然后跳上顺流而下的船。所有赞赞士兵也同时跳上船,他们低着头,保护着暴露在外的后背,以免被箭矢射中。他们拼命划桨,仿佛性命攸关,箭矢瞬间便如雨点般落下。
然而,由于头盔的特殊形状,只要他们蜷缩成合适的姿势,就绝对不会被杀死。过了一会儿,他们脱离了蒙古复合弓的射程,开始欢呼雀跃,并向那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们的敌军战士竖起了中指。然而,安德烈亚斯立刻厉声喝斥他的士兵,提醒他们一件严肃的事情。
“我们还没脱离险境;我们必须赶在他们骑马跟上之前到达撤离点;别再欢呼了,赶紧划船!”
正如安德烈亚斯所料,草原汗国的蒙古战士折返回营地,牵回了他们的战马。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赞赞人必须顺流而下,赶到他们的坐骑所在的地方。如果蒙古人比他们先到达,那就一切都完了。
想到这里,队员们拼命划船驶入湍急的河段,被水流以惊人的速度推向下游。不久,他们抵达目的地,安德烈亚斯抱起尤尔根的遗体,放在马背上。队员们翻身上马后,立即向赞赞边境进发。
然而,还没等他们庆祝,就发现草原汗国的先头部队紧随其后。数百名蒙古精锐骑兵正疾驰逼近。想到这里,安德烈亚斯再次拔出左轮手枪,开始将空弹壳弹出。随后,他迅速重新装弹,左手握缰绳,右手握枪,策马扬鞭,朝着故土疾驰而去。
蒙古人策马疾驰,全然不顾战马的安危,向赞赞人发起猛攻。最终,他们拉近了与赞赞人的距离,并开始向安德烈亚斯及其部下射箭。他们的处境十分不利,因为战壕盔甲无法保护背部。一旦箭矢穿透背部的暴露部位,便可能意味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