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奢入俭难……这哪里算俭，这根本就是回到解放前……
林简不知道怎么形容，不只是她，就是她父母那一代，在祖国境内也没有这样恶劣的居住条件了呀。
“我……我或许可以坐一会儿。”她不想嫌弃环境，但那张床她真的没法躺下去。
陈草没说什么，只说了随便，便一把扯了身上的T恤，在林简震惊的视线里，推开了房间后面一道不起眼的门。
然后林简听到了一阵水声，本来还可以忍受的，现在林简也觉得全身油腻腻的，很想冲个澡。
陈草冲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连衣裙，林简微微皱眉，还是问道，“我能也……”
“劝你别去，”陈草说的是中文，透着无奈，“没有衣服给你换，如果你不介意光着的话。”
“我介意，”林简坐得笔直，正打算咬牙忍一忍的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我们可以出去买点吃的吗？”
陈草回头，林简发誓她从这人眼神里看到了杀意，然后陈草说：“你干嘛不早说？”
这一路赶来当然会饿啊，何况现在怎么看都是饭点，当然林简不会说出来，继续忍耐，“那……晚点出去吃？”
陈草似乎很无奈，过来从林简包里摸了一叠钱，直接朝门外走。
“你就这么出去？”林简当然得出言阻止啊，这人连内衣都没穿呢，女人在这种地方就算裹得严严实实也很危险的好吗？
陈草动作都没顿一下，“这里杀人不犯法，别开门。”
然后林简就听见锁门的声音。
也是，陈草又不是自己，怎么出去都没人敢惹吧？
林简待着难受，四周看了一圈，说实话她很怀疑陈草为什么能找到这种地方，一路过来也没看她跟其他人拿钥匙，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杀手众多藏身地点之一。
陈草出去的时间有点久，林简最后还是决定冲个澡。
她穿的连衣裙里面其实还有件打底，冲个澡把里面的衣服洗了也还行。
等陈草回来，林简头发都快干了。
陈草将两个餐盒放在沙发破烂的扶手上，“河粉，不是路边摊。”
“哦，谢谢，”林简把内衣和打底都洗了，这会儿连衣裙里面也是真空，但想到大家都是女的，也就没多想。
一个一盒，两人沉默地吃着河粉。
林简本来看那黑乎乎的颜色有些拒绝，但吃到口里味道却意外地好，食量本来不大的她，将一整盒全吃了。
是真饿啊！
陈草把餐盒和袋子直接扔到门外，又将门锁了。
“里面有衣服，”陈草从提回来的袋子里拿出块布，直接铺到床上，“就这条件，你凑合睡，不知道要留几天。”
“谢谢，”林简翻了袋子，还真有几件T恤和牛仔裤，甚至还有一盒包装完整的内裤。
陈草从进门后一直皱眉，直到林简换了衣服、将连衣裙洗了，进来，她才有些纠结地开口，“你……”
“我？”林简泡面头垂在脸颊，但因为卸了妆，看起来倒不难看。
“我的……算了，”陈草别开头，躺到床上，“天黑还有段时间。”
林简莫名其妙，虽然味道依然难受，但好在身上有点香皂味道。
躺下后，林简根本睡不着，抛开环境，她现在真的很担心周素琴。
人被送到哪里了？万一不到这边来怎么办？就算到这边，万一已经遇到袭击了呢？
脑子根本静不下来，应该想办法联系点人，林简盘算着晚上出处要给周齐打个电话，看看他人在哪儿。
手机在换装的时候就留在了飞机场的储物间，甚至是林氏的定位装置，也没带过来。
林俊只要想知道，肯定就能知道她出了国。
宫叶城呢？应该也能查到，只是这次又骗了他，回去怕是不好蒙混过去。
林简睡不着却没动，可陈草很警觉，翻身过来看着林简。
“怎么了？影响你睡觉，抱歉，”林简说着就要起身，“我去沙发上坐会儿。”
“林总，”陈草一根手指将人按了回去，“跟我睡一张床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影响我睡觉。但你如果不睡，晚上就别跟我一起出去，会成为累赘。”
林简直觉这话有点不对，可还没想明白，只注意到了累赘两字，“我尽量。”
闭上了眼睛，还能感觉到有视线停在脸上，直到身边的人再次翻身，林简才松了口气。
累是真累，林简闭着眼睛，在安静异常的环境里，居然也慢慢意识朦胧。
直到林简呼吸均匀，背对着她的陈草依然睁着眼睛，一向不表露情绪的双眼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林简是被陈草摇醒的，刚睁开眼，嘴巴却被陈草捂住。
白天安静无人的巷子，现在能听见不少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除了中文和英文，基本东南亚的其他语言都有，像是在讲价，吵吵闹闹的。
林简拍了拍陈草的手，示意对方自己明白了情况。
陈草已经换了T恤热裤，也给林简扔了一套，就去化妆了。
换了衣服，林简坐到沙发上，等陈草给自己化白天那种隐藏自己的妆。陈草在林简脸上涂涂抹抹一阵，然后把小化妆镜子递给林简，后者皱眉了。
“这……”这个妆跟白天的完全不同，浓眼影，大红唇，怎么看都不正经。
“从后面门出去是红灯区，”陈草道，“我们要混进SLong，我打听过了，他们每晚会找几个妓女。”
林简发誓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拉不下面子，就是……有些兴奋。
陈草看出她的情绪，居然笑了，“出去之后只能说英文，跟紧我。这个区被轮奸致死的女人每个月都有几个。”
林简还真把这当冒险了，被陈草一盆冷水下去，认清了现实。
“好吧，”林简问道，“进去之后呢？”
“杀人，”陈草回答得淡淡的，“能找到证明周部长清白的证据最好，找不到就出来。”
林简退缩了，“我认为这种情况我肯定会拖你后腿，要不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