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明最受不得她撒娇,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见宋景明神色有所缓和,宋如韵终于放心地将视线移到了南宫奕身上,陷入沉思。
宋如韵又在宋景明的房间逗留了会儿,天已经完全大亮。本想趁着府中人还未全醒过来,再将南宫奕移回自己的房间,但宋景明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一个男人留在他宝贝女儿的闺房,即使那人贵为二皇子。
见一向对自己有求必应、极尽包容的父亲在这事上毫不让步,宋如韵无奈地服了软,暂时先让南宫奕待在父亲这里,只是,她再想贴身照料,多少会有些不便了。
宋景明倒是对南宫奕十分上心,他走到书房,研墨提笔不知写了些什么,然后折好,装入信封中,叫来个家丁嘱咐了几句,便见家丁拿着信退了下去。
宋如韵来到了南宫奕床前,她想再查看一下南宫奕的伤势,不知经过了这样一番折腾,伤口有没有破裂。
小心翼翼地将南宫奕下腹缠着的纱布一圈圈展开,眼前之景却让她大吃一惊。
明明昨晚才经过大夫缝合伤口并敷药,但眼下看来,伤口不但没有收合结痂,反而流着黑血,出现了溃烂,当即就辨认出这是中毒的迹象。
宋如韵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也不再寄希望于大夫,重新将伤口擦洗干净,包了起来,然后到书房找宋景明。
“父亲,您这里可有医书?”宋如韵脸上满是疲惫,怕宋景明担心,还是强打着精神,朝他笑了笑,恭敬地问道。
“自然是有的,韵儿,你要医书做什么?”宋景明先是疑惑地看向她,视线一转,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南宫奕,心中了然,暗骂道:“臭小子,我从小宝贝到大的女儿,现在满脑子是你。”
见宋如韵一脸期待,宋景明无奈地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书架,道:“第二层,都是古药典,你需要哪本就拿去看吧。”
宋如韵满心欢喜,拉着宋景明的胳膊晃了晃,语气都快活了起来:“谢谢父亲。”
宋如韵沿着书架走了一圈,不时抽出几本书扔进白芷怀里,直到白芷哀怨的声音传来:“小姐啊,您都找几本了,白芷都拿不动了。”
宋如韵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厚厚的医书都摞到了白芷的小圆下巴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宋景明道了别,又从白芷怀里拿过几本书,以减轻重量,二人一同回了悦园。
接下来的日子,宋如韵每天窝在房间,一页又一页地翻着书,不时提笔在纸上记些什么,旁边站着哈欠连天的白芷。
在白芷终于耐不住困意,头“梆”地一声撞上旁边的柱子时,宋如韵也忍不住了,轻声道:“白芷,你困了就去睡,我又不是非得用你陪着。”
“小姐啊,这尚未黑天,我睡什么,我只是看了眼您那书,结果就困了。”白芷边揉着被撞疼的脑门,边委屈地说道。
宋如韵只好放下笔,起身替她揉了揉额头,然后将她推搡了出去,让她自己去散散心。
白芷在没有宋如韵同她打闹说笑的日子里,生生熬过了五天。她已经闲的将宋府的每个角落都绕了个遍,现在地上她已经待不住了。
于是再次看了眼她家埋头苦短的小姐,白芷撅着小嘴,甩了甩衣袖,气冲冲地去了悦园外景墙旁的古树下。
白芷四下看了看,除了头顶叽叽喳喳耀武扬威的喜鹊,再也没有什么。
于是双手攀着树干,够到分叉的地方,将手卡住后,双腿环着树干,借力往上爬去。
白芷虽然吃得胖嘟嘟的,但身形很灵活,不一会儿便爬到了自主干延伸出的另一根粗壮枝干上,骑在上面摘了两朵花,却猛然发现了什么般,小脸瞬间煞白。
她此前藏到这树上的,二皇子的血衣,怎么不见了。当时她还为自己这个机灵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了好久呢。
无心多在树上停留,白芷迅速抱着树干滑了下来,心事重重地坐在树底下,用自己并不太聪明的小脑袋思索着近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