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依旧是那副表情，可眸底无端渗出来一股寒意。
秦霜确定那抹寒意是，他还在恨着江晚吟。
于是她噙着嘴角的笑意，继续道：“如果是这个人，我大概是听过的，这个人自己给自己招恨，明知道你喜欢她妹妹，自己瞎凑个什么劲儿，可我又听说了，五年前，她跳江，是被您给逼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
是被他一路逼到跳江的地步。
萧睿对于她的话，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他认真审视着眼前的女人，自顾自说了句，“顾宸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的声音。”
“声音怎么了？”
“很像她！”
“江家大小姐吗？”秦霜冷笑，“那是我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
“为什么这么说。”
秦霜解释，“她的不幸，沉寂了这么多年，还要被拿出来议论，死了都不能安息，我的不幸是，像她这么劣迹斑斑的女人，像她的声音，不知道萧少是不是在骂我。”
萧睿的唇瓣抿成一道直线，在蓝色的灯光下，抬起头，问道：“顾宸给了你多少钱。”
“什么？”
“我出十倍的价格。”
秦霜睁着一双困惑的双眸，很快，她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眸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难道传闻都是假的？”秦霜瞬间明白了过来，唇角的笑变成了嘲讽，“素来听闻萧少对您的未婚妻可是爱到了极致，现在看您这个样子，想来是假的了。”
萧睿没工夫和她玩文字字眼，霸道的抓起她的手腕，脸上的耐心已经是逝去，“所以，顾宸给了你多少钱，宋景行又给你了多少钱，让你这么甘心跟在他们身边，曲意逢迎在两个男人之间，难不成你还害怕多一个男人不成？”
言辞犀利，说出来的话，可谓是毫不留情。
这才是萧睿的本来面目。
秦霜也不怕他，迎上对方的视线，故意张口说道：“萧少急了。”
她笑了笑，“实话书，多一个男人也得看看是谁，宋少没有给我钱，顾少同样也没有，无论是我和宋少之间，还是和顾少之间，全都是我自愿的！”
秦霜挑了挑眉，“怎么样，这个回答可还满意吗？”
空气中一霎的安静，让周围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萧睿觉得她眉眼处，看的时间长了，竟赫然有一种烧灼感，他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腕，从兜里摸出烟盒。
他低头咬住白色的烟头，打火机点燃后，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灰色的烟雾。
“这里禁止吸烟。”
萧睿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歪着头看着她，“能跟着他们，不能跟我？”
“对啊，萧少终于答对了一次呢。不过——”秦霜话锋一转，眼睛里憋着坏意，笑了，“倘若萧少能和您的未婚妻解开婚约，说不定我就会考虑一下呐。”
说完，秦霜头也不回的顺着长廊走远了。
寂静的空气里，女人的跟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远。
萧睿吸了一口的烟，最终也只是吸了一口，剩下的被燃尽，他动了动手指，就连烟灰也没有了。
……
那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秦霜早早的接两小只回到了家。
给穆雪怡做的旗袍还剩下盘扣。
她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把所有的细节全部敲定。
秦霜看了眼华丽的旗袍，想起和顾宸去小镇拿布料的场景来。
这么好的料子，这个做工也是她费尽心机熬出来的，自然差不了。
可——
穿着平生最喜欢最华丽的衣服，面对最肮脏的事情……
秦霜甚至有点期待那天的到来。
她将衣服挂起来，给穆雪怡发了信息，通知她来取衣服。
穆雪怡的速度也快，接到消息后，带着江温婉一块来的，母女两人穿着花枝招展的，尤其是穆雪怡，不仅是脖子上带着价值不菲的珠宝，就是耳朵上还有手腕上，要不是气质尚好，真是把自己活成了暴发户。
江温婉是低调的奢华，相对于她的母亲穆雪怡，她不是不爱那些东西，只是每一件单独拿出来，价值都比穆雪怡身上全身都还要多。
可惜，五年过去，她始终还没有改变身上的那股小家子气。
“我很满意！”
穆雪怡穿上旗袍后，在穿衣镜前来回的照着。眉眼弯起，露出藏不住的皱纹。
江温婉也在看她身上的这件旗袍。
无论是做工还是尺寸，都是把我的十分精准，少一分太过紧身，多一分又太宽松。
旗袍上身，反衬着穆雪怡身段风.骚。
竟然让人移不开视线。
“温婉，你觉得呢？”
江温婉细细的看了一番，也忍不住夸赞，“秦小姐的手艺好。”
秦霜依旧在将给穆雪怡做剩下的布料收起来，这些碎布料，还可以有别的作用。
“美容院开业那天，我就穿着这件，定下来了。”
原本穆雪怡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做衣服，没想到，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这两天她还在犹豫着选哪件礼服，现在直接确定下来，不穿礼服，就穿这件旗袍。
好多天前了，大概当久了贵妇，时间太无聊了，才会想着做点什么东西打发点时间。
穆雪怡还在试衣服，秦霜拿着布料去了另外的房间，打算装在一个盒子里。
身后跟过来一抹身影，即便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江小姐莫不是也想过来，找我量尺寸，做衣服？”
秦霜将剩余的布料放在盒子里面，站起身来面向身后的江温婉。
“未尝不可呀 。”
“好，反正你们大户人家，钱也多。”
秦霜将盒子放好，拿着桌子上的尺子，开始就要给江温婉量尺寸。
江温婉也不排斥，张开了双手就让她量。
等量到胸口时，她张口了，“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声音和我去世的姐姐，很像。”
秦霜面不改色，拿着笔写在纸上写下数字，淡淡道：“这还真不是我第一次听说。”
“是吗？”
秦霜量好了，写下来了好几组数字。她把三组圈起来，留作备用。
字体工整，书写整齐。
她弯着腰，朝着江温婉看过来，笑着问她：“难道这就是萧少把我千方百计接近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