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嘉幄温柔回吻,一手轻轻抚摸着程英的后颈,一手揽着程英的腰,在喘息间喃喃地问程英:“你今天有没有什么计划,想如何度过周日?”
程英顺势窝在康嘉幄的怀里,脸上带着红晕,平复了下呼吸,带着撒娇的语气回答说:“暂时没有想到,你有什么想法。”
“那要不我们去约会吧,我们好久没约会了。”
程英仔细想了下,好像也是,他俩最近是少了些约会,便问:“你是又准备了什么惊喜么?”
“你去了就知道。”
“好呀!”
“去把厚衣服穿上,外面很冷。”
“遵命!”
程英没有拖拉,马上回房间收拾妥当,她专门把手套、帽子、围巾都穿上,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康嘉幄看到后不禁笑了出来,检查好程英的装备确实妥当后,便说“执行得很到位。”说完就温柔地牵起程英的手出门了。
程英即便戴着手套,也感受到康嘉幄掌心炽热的温度,“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去我们之前走过的地方。”
程英听后似懂非懂,便也没有多想,放心地跟着康嘉幄走。
今天天气有点阴沉,寒风在呼呼地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没有往常多,两人搭上公车,路上不塞车,不一会儿就来到离住处不是很远的江对岸,康嘉幄带着程英下了车。
刚一下车,冷冽的风扑面而来。“冷吗?”康嘉幄关切地问程英。
“不冷,我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严实,而且我气血足,你忘啦!”程英笑着说。“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这是我们再次相遇的地方,想来怀念一下。”
程英抬眼环绕一周,面前是平静又宽阔的江面,时不时有游轮驶过,船上的观景甲板上有零星几位游客正在拍照;前方是刚到站的有轨电车,一些人正在匆忙地上下车;而G市的地标建筑就在不远处,在这个位置还看得挺清楚的。康嘉幄拉着程英,在江边绿道上慢慢走着。
“那时我从阿敏那听说,你在这附近的展会兼职做翻译,我便编造了个借口,和阿敏说自己也准备在这附近开始实习,想让她带我熟悉下周边环境和交通。我知道阿敏是真的不熟悉这边,但是按照她的聪明才智,肯定会想到要拉拢我和你,而你恰好又熟悉这边,所以肯定会带上你一起来见我。我没想到这竟然如此就成了,我才有机会再次见到你。”
“那时无论是生活还是金钱,很多事情都在正轨上了,不用疲于生计的时间开始多了起来,我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时阿敏可没说是你,就说是一个朋友,我想着就帮个忙,便答应了阿敏。谁能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当时真是吓我一跳。”
“那你再见到我时,是什么感觉?”
“是心跳的感觉,很紧张,却又很开心。我知道心跳比我诚实,见到你后就把这事应允了下来。你呢?你又是什么感觉。”
“得偿所愿的感觉,紧张的感觉,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如何才能装得像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
“嗯?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我从回到G市读书那年开始,就在这附近的一家大厂找了份程序员的实习工作,一周过来这边两到三天,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这边要怎么走。哪些犄角旮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一清二楚,公交地铁线路都熟得不行。”
“好啊你康嘉幄,扮猪吃老虎。”程英生气地捶了下康嘉幄的手臂。
“哎哟,痛。可是那时你带我坐地铁坐公车坐有轨电车,带我点餐吃饭,和我分享点点滴滴,我都觉得特别好,是我一个人时无法体会到的心情。都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才再次熟悉起来,你才对我慢慢敞开心扉。所以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有很不一样的意义,我不仅在这里开始了自力更生的工作,赚得人生小小的第一桶金,更在这里和你重新相遇相识,这里也算是我的福地。”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在G市发展,而没有去其他城市吗?这里已经是我的第二个家了,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在M市的18年了。虽然很多人说在这样的大城市,外地人不买房就算待得再久,都不会成为新一代的本地人,都无法融入这个城市,只会成为这个城市的养料,用自己的血肉供养这座城市的繁华。可是我不这样认为,我的身体里已经融入这个城市的气息,沾染上了这个城市的气质。我到达过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我知道公交地铁开往的路线、会到达的地点,我尝过这里的美食,遇过许许多多各型各异的人。每当我重新回到那个地点,曾经在那里发生过的人事物,就会重新浮现在我脑海里。我融入这个城市,是因为我在这里经历的一切,而不是我拥有了什么。就像我们现在在这里,正如你说的,这里充满了我俩重逢相知的回忆,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明白,这个城市充满了回忆,到了某个地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时又是和谁一起经历,当时的心情又是如何。我们了解这个城市不是靠导航上冷冰冰的路线,而是靠我们的回忆。”
程英和康嘉幄相视一笑,是欣慰于那个最了解自己的人就在身边。
“要不今天换我做向导,带你走走逛逛。”
“好呀,劳烦康师傅回报我曾经的付出。”
“今天我们就来复刻你常听的那首港乐《老派约会之必要》,我还要唱给你听。”
“哦~原来惊喜藏在这里呀!我把同名的那本书也看完了。那就看你今天的表现啦!下面有请康师傅一展歌喉。”
在程英和康嘉幄还未正式在一起前,他俩就都有想过,如果有幸有天能在一起,他俩大概会把老派约会里提及的那些事情一一都做了吧。
她喜欢散步,他脚力很好,可以陪她散步走路。
她喜欢旅游,他会陪她一起去天南地北走一走。
她喜欢美食,他会陪她大快朵颐,宠溺地看着她把不喜欢吃的推给他。
她喜欢发呆,他就陪她一起安静地发呆,等想说话时再一起聊聊。
他俩会一起生活,一起商讨对未来的规划,一起去市场买菜做饭,一起面对生活里的风雨。
现在这些都在一一实现。
程英内心不禁感慨,长大真好,小时候就一直盼望着长大,长大后的现实虽然很残酷,她和康嘉幄好像也没有变成特别好的人。可是长大后拥有自由,拥有金钱,拥有自己决定一切的选择权,她和康嘉幄都在变成更好的自己,这些就足够了。
程英突发奇想地问康嘉幄:“如果你有机会回到过去重来一次,你想回到过去吗?”
“你想吗?”
“是我问你!你怎么还反问回我了?”
“我想先知道你的答案。”
程英看着康嘉幄一脸赤忱的样子,心软了下,回答道:“我一点都不想回到过去,过去太苦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现在就很好了,我很知足。很多人想回到过去,一种是他们的过去比现在好,所以想缅怀过去弥补现在的失落;一种是过去有遗憾未了之事,想回到过去补救改变结果。可是我一样都不占,我只要现在,我想自己创造更好的未来,和你一起创造。”
“好!那你不回我就不回,你回我就回,我的答案由你而变,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能在你身边就行。我想无论我们错过多少次多少时间,我都会在现在在一起的时刻全部补全。”
“你这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的,也太不像程序员了。”
“谁说程序员就不懂这些,你这也是刻板印象哦。这都是要看对象是谁,甜言蜜语谁不会说,就是要看那个人对你是否诚心实意,说不会的那都是借口。”
“好好好,多谢康师傅教我识男人。”
“不许你识别的男人,识我就够了。”
康嘉幄难得露出平日少见的霸道气息,程英默然一笑,踮起脚在康嘉幄的脸颊快速一吻,说到:“这下满意了吧,大猪蹄子,我可没空识别人。”
康嘉幄像个拿到了糖果的孩子,满意地笑了出来,嘴上却说着“公众场合注意安全距离呀!”
“好好好,那你松手。”程英作势就要撒开康嘉幄牵她的手。
康嘉幄着急忙慌地说“哎哎哎程小姐,不带你这样的,刚还说和我一起创造未来,现在就想松手?可不许松啊。”
“哈哈哈哈……”两人在江边绿道上放肆地笑出声来,引来旁边零星的路人侧目。
两个相爱的人只要在一起,好像不用做很特别的事情,只是随意地走走聊聊,只要在彼此身边,就会感觉到幸福,这份幸福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