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了手指,这些年来,为了忘却,我何尝不痛?
可是封九枭就像是一阵狂风暴雨,骤然而至,强硬的再次挤入我的生活,把我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Tina小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跟我们九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请您离他远一点,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都好。”
我抬眸看着江德,这些年来,物是人非,可是唯一没有变的人或许是他,依旧对封九枭这样的忠心耿耿。
其实我并不怪他说出这一番话,毕竟他站在封九枭的立场上,自然要尽心尽力的为他考虑。
“江助理,你们封总为我量身定制了霸王条款,你要我怎么全身而退?”
“只要你想退,我可以帮你。”
那些条款是封九枭定制的,却是江德写在书面上的,他知道封九枭的心思,便在合约了动了动手脚,而这个漏洞自然只有他一人知晓。
“你是打算帮我支付违约金么?”
“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法子来,我不会让你损失太多,相反,等你全身而退的那一天,我会支付你一笔价格不菲的费用。”
我总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离开?”
“九爷为了你,连命都不想要了,我不想让他再次冒险,毕竟他身上系着千万人的性命!”
“呵呵,你是说我贱命一条,不值得封九枭这么做?”
“抱歉,Tina小姐,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他。”
我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你恐怕另有隐情吧。”
江德见瞒不下去了,便道:“实不相瞒,这几年,九爷这几年的情况并不好,家族里甚至传言他得了失心疯,那些此前被他打击的人,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知道封九枭以前便有严重的失眠症、狂躁症,但是不知道我走之后,他到底控制得怎么样了,听到江德这么说,我心里如同针扎。
他的失控若是因为我,那是不是说明他心里始终是在意我的?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小道消息卖给娱记,大赚一笔?”
“Tina小姐并不是这种人,否则你早就接受了他的追求。”
“呵!我不接受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是攀龙附凤之人,我只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
“我相信Tina小姐就算是离开了封行,也会闯出自己的天地。”
此时送报员,将报纸放在了长椅旁边的木架子上。
我随手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江南财阀有意与封氏联手,南北两大巨头强强合作,而联手的最直接的途径,不就是联姻么。
我顿时明白了江德为什么苦口婆心的劝解我的原因。
“你们封总要娶江南财阀的千金?”
江德微微一怔,随即道:“老爷子会在近期安排,但是九爷并不知晓。”
若是封九枭娶了江南财阀的千金,那么他自然为自己增加了筹码,恐怕那些觊觎者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江德不愧是封九枭最忠实的助理,把这方面考虑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一种被丝线勒紧的感觉。
我默默的劝慰自己,简然,别傻了,以前他不曾属于你,现在也不曾,更何况你们之间横隔着母亲的命,你到底在肖想什么?
我合上报纸,声音笃定:“好,只要江助理肯帮我,我自然乐意。”
江德朝着我鞠了一躬:“Tina小姐,我替整个封氏谢谢你。”
“你对他可真忠心。”
“九爷在我最难的时候帮过我,我自然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
我想到封九枭到底是因为我而受伤,便道:“只要看到他安然无恙,我便着手去做这件事情。”
江德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封九枭被推出了手术室,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肩胛骨有些骨折,医生说休息些时日,便好了。
他似乎是因为打了麻药,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
昏睡中的他似乎没了往常的威严与冷厉,浓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翳,山根高挺,两片薄唇有些苍白,但也不妨碍他此刻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只是他的眉宇间皱起,似乎有两道折纹。
我伸出手颤抖的抚摸着他的额头,试图将那两道沟壑抚平,却怎么也无法抚平。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了丽丽焦灼的声音:“Tina,你没事吧。”
“我没事,受伤的是封九枭。”
“天啊,怎么会发生那种意外,那些设备不是被反复检测过的么?”
我忽然想起了,从我进入会场之后,始终有一双眼神冷冷的盯着我,而且那铁架子砸下来的方向恰好朝着我,如果不是封九枭扑了过来,我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丽丽,帮我一个忙。”
我嘱托丽丽找到主办方,调出当晚的监控,若是那人真的是针对我,自然会在后台动手脚,而当晚的晚会这样的盛大,自然是边边角角里都有摄像头。
此时已经是深夜,尽管江德买来了晚饭,但我没有任何的食欲。
“Tina小姐,您若是困乏了,便回酒店休息,这里有我就好。”
“他到底是因我而受伤,我若是在此刻立刻,会良心不安。”
江德无奈,只好道:“那我们九爷就拜托您了。”
我一直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封九枭,后来有些困乏了,便趴在了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似乎睡梦中,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声,有人弯腰将我抱了起来,轻轻的为我盖上了被子,那怀抱在暗夜中显得格外的温暖,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稳稳的入睡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搔着我的脸,酥酥痒痒的带着温热的气息。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封九枭那张俊脸近在咫尺。
我立刻坐了起来,却猝不及防的碰了他的额头,顿时疼得倒抽冷气。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随即抬手为我揉着发红的额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