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刚想让李洮驾马车撞过去。
软乎乎的小奶团子，突然从马车里跳下了来。
“师父，我回不去啦！我跟你一起去帮忙，好不好呀？”
阿鸾拉着他的衣角，笑嘻嘻地望着他。
她本来就不想回去，对面的马车来得正好。
顾老垂眸看她，“乖徒儿不用担心，等李洮将她们撞开，你还是能回去的。”
“那马儿得多疼呀？”阿鸾眼巴巴地望着顾老，“师父，不要撞马儿，马儿会受伤的。
我不回去啦，我跟你去医馆呀！我可厉害了，上午还救了一个小姐姐呢！”
对上阿鸾期待的眼眸，顾老张了张嘴。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李洮便连忙帮腔。
“师叔祖，或许这就是天意呢！小师姑想去，不如就带她去吧！
小师姑这么厉害，或许真能帮上忙呢！”
闻言，阿鸾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顾老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将药箱丢给李洮，弯腰将阿鸾抱起来。
“走，咱们去医馆！”
药王谷的医馆，离顾宅不远，用不上马车。
见顾老弃了马车，抱着阿鸾离开，郑淑仪终于坐不住了。
她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追上前。
“顾老，你不能走。我家国公爷，还在等你治病呢！”
“我有钱，我给你钱。只要你能治好我家国公爷，你想要多少诊金都行！”
郑淑仪好说歹说，顾老就是不理会她。
她脚步一顿，对着顾老的背影大喊：“顾老，你可是大夫。
你难道真要为了这个小野种，违背大夫的天职，见死不救吗？”
闻言，顾老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郑淑仪。
“国公夫人可说错了。你家国公爷还没死呢，老夫怎么能算见死不救？
要不你等他死了，再送到老夫这里来，老夫再拒绝你一次？”
“你……”
郑淑仪瞪着顾老，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老冷哼一声，抱着阿鸾转身就走。
见顾老不救人，江怜月嘴角微弯，眼眸里快速划过一抹得逞。
虽说她对虞太妃给的毒很有信心，但顾老的医术，也是出了名的厉害。
她刚才还真担心，顾老会一时心软，帮江远鹤治病。
万一真被他治好了，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瞒不住了。
别说国公府，就是上京城中，恐怕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幸好，顾老是护犊子的。
她以前有多恨顾老偏心阿鸾，现在就有多庆幸。
看着顾老的背影远去，江怜月敛下笑容，快步来到郑淑仪的身边。
“娘，顾老不愿意救爹，咱们还是送爹去医馆吧！”
“不，不能去医馆！”
郑淑仪咬牙。
“顾老不愿意治病救人，咱们就进宫，求太后给你爹请太医。
我还不信了，太医的医术会不如顾老，哼！”
……
顾老抱着阿鸾，来到医馆时，医馆里的几个大夫，全都愁眉不展。
药童看见顾老，眼眸赫然一亮。
“刘大夫，顾老和昭鸾公主来了！”
闻言，几个大夫同时抬头。
见顾老抱着阿鸾走进来，他们纷纷起身迎上前。
他们看向顾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救星。
“师叔祖，您能来，可真是太好了。今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医馆突然涌进来一大波病人。
这些病人的症状都一样，外面的人都说，是上京城在闹瘟疫。
可弟子却觉得，他们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刘大夫的话刚落下，另一个大夫摇头。
“不对不对，哪有这么多人同时中毒的，这一定是瘟疫！”
“你看他们的嘴和舌苔，这分明就是中毒！”
“是瘟疫！”
几个大夫当着顾老的面，争执起来。
病人们听见他们都拿不定，究竟是中毒还是瘟疫，个个都面如死灰。
人群中，有一个男人忍不住，大骂道：“你们不是大夫吗？
你们看病，都是用猜的吗？我们究竟是中毒还是得了瘟疫，你们倒是给一句准话啊！”
“是啊，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究竟能不能治啊？”
“大夫，求你们快一点吧，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人群中，一个老太太脸色苍白，双腿抖得厉害。
阿鸾看了看她，又看向顾老。
“师父，你放我下来吧！”
顾老弯腰，将她放下来。
阿鸾的双脚刚落地，便哒哒哒地跑进去，吭哧吭哧地拖着一根小凳子，来到老太太的身边。
“奶奶，你坐。”
“孩子，谢谢你啊！”
老人抖着腿，挪到小凳子前。
阿鸾见她抖得厉害，想要搀扶她。
可她太矮了，踮着脚尖，也只能勉强扶着她的腰。
顾老见样，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刚坐稳，他便顺势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她的脉象虚弱，时有时无，仿似随时都会没命一样。
阿鸾学着他的动作，将小手搭在老太太的另一只手腕上。
片刻，她“咦”了一声。
“师父，老奶奶的脉象，跟上午那个小姐姐一样诶，她也是中毒哦！”
顾老捕捉到了重点，“乖徒儿，你说你上午救的那个小姐姐，也是这种脉象？”
“是呀！”阿鸾点了点小脑袋，“我给小姐姐吃了解毒丸，小姐姐就好了。”
说着，阿鸾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子。
她从里面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递到老太太的面前。
“奶奶，吃了它就能好了哦！”
“这小孩儿，她师父都没开口呢，她怎么能随便给人药？”
“是啊，万一吃死了人，可怎么办？”
众人看向阿鸾，不赞同地摇头。
阿鸾仿似听不见他们的话，眼巴巴地看向面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看着她，“小姑娘，吃了这药，我真能好吗？”
“能的呀！”阿鸾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上午那个小姐姐，也是吃了这颗药，治好的哦。”
闻言，老太太二话不说，接过阿鸾递过来的药，就往嘴里喂。
众人见了，吓得脸都白了。
“这个老太太，真是不怕死啊！这是什么药都不知道，就该吃，也不怕吃了直接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