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仪派下人去请大夫。
下人刚离开没多久,又回来了。
见她只有一个人,郑淑仪眉头一皱。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大夫呢?”
“回……回老夫人,奴婢去了几家医馆,医馆里都是病患。
大夫说,暂不出外诊。若是治病,就请……请亲自去医馆。”
“大夫都这样说?”
郑淑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婢女颔首,“老夫人,听外面的人说,上京城闹瘟疫了,老爷会不会是……”
婢女抿唇,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郑淑仪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老爷怎么可能感染瘟疫?
你去喊两个人进来,送老爷去医馆!”
“娘,我不放心爹,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着,江怜月对着婢女招手。
“过来搭把手!”
婢女闻言,犹犹豫豫地上前,将江远鹤扶了起来。
郑淑仪也放心不下,跟在江怜月的身后,离开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斜对面,就有一家医馆。
医馆外排起了长队,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听婢女说医馆人多,郑淑仪以为她是夸张了。
此刻一见,惊得瞪大了眼眸。
“怎么这么多人?”
“老夫人,他们……他们都是感染了瘟疫,前来治病的。”
“瘟疫?难道上京城,真的闹瘟疫了?”
郑淑仪皱眉,看向被搀扶着的江远鹤,心中惴惴不安。
江怜月往人多的地方看了一眼,嘴角几不可查的,勾起一抹浅笑。
仅是一瞬,她便敛下了笑容,佯装担忧地看向郑淑仪。
“娘,医馆外这么多人,我们排队得排到什么时候?”
“不行,不能排队。”郑淑仪摇头,“你爹一把年纪了,撑不住的!
而且医馆里里外外那么多人,你爹得的不是瘟疫,也会被感染上的。”
“那怎么办?”江怜月佯装焦急。
郑淑仪的眼珠子转了转,忽而想到了一个人。
“去找顾老!”
秋雨停了,地上还是湿漉漉的。
一辆马车,停在顾宅外。
顾老将阿鸾抱上马车,接过李洮递过来的药箱,叮嘱道:“老夫就把乖徒儿交给你了。”
“师叔祖,你就放心吧,弟子一定亲自将小师姑送回王府。”
李洮点头,应了下来。
阿鸾站在马车上,眼巴巴地看着顾老。
“师父,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我可以帮忙哒!”
“不行!”顾老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么多人同时出事,多半是瘟疫。
你太小了,身体底子差。去人多的地方,容易被感染。”
“可师父也有可能会被感染呀!”
阿鸾瘪着小嘴,担忧地看着顾老。
师父对她这么好,她不想师父有事。
看出她在担心自己,顾老嘴角微扬,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师父是神医,不会有事的。现在病患太多,医馆忙不过来,老夫得去帮帮忙。
乖徒儿,你这几日就乖乖待在王府。瘟疫一日不除,你就一日不要出门。”
“嗯,我知道。”阿鸾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师父要小心呀!”
“好!”顾老点头,转头看向李洮,“走吧!”
阿鸾钻进马车,又从车窗里探出头。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顾老,眼眸里溢满了不舍。
李洮刚要上车,另一辆马车,突然停在顾宅的马车前,挡住了去路。
郑淑仪掀开马车帘,着急忙慌地从马车上走下来。
“顾老,我家国公病了,求你帮他看看吧!”
顾老闻言,转头看向郑淑仪。
他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想着去医馆也是治病救人,先救下眼前的人再说。
他微微颔首,刚要应下来,却见江怜月从马车里走出来。
“娘,顾老答应治病了吗?”
听见江怜月,顾老的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
难怪他觉得此人眼熟,原来是齐国公的夫人。
那生病的人,就是欺负过他徒儿的齐国公了!
“老夫当是谁生病了,原来是齐国公。”顾老冷哼一声,摆手,“你们另请高明吧!”
“顾老这是何意?”江怜月明知故问。
顾老睨了她一眼,“江姑娘是听不明白吗?那老夫就再说直白一点。不救,把人拉走!”
听见外面的声音,阿鸾掀开马车帘,好奇地探出小脑袋。
郑淑仪原本还纳闷,顾老明明刚才已经点头了,为何突然反悔了。
在看见阿鸾时,她顿时都明白了。
肯定是这个小野种,跟顾老说了他们国公府的坏话,顾老才见死不救了的。
她瞪了一眼阿鸾,又看向顾老。
“顾老,都说医者仁心。我家国公病了,你怎能见死不救?”
“老夫说不救就是不救。赶紧离开,别挡了老夫的马车!”
顾老一挥手,嫌弃地背过身。
仿似只要多看她们一眼,胃里就会犯恶心。
郑淑仪嘴角一挑,冷哼道:“顾老今日必须救我家国公爷,否则我们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郑淑仪转身,重新回到马车上坐下。
她跟婢女使了一个眼色,婢女立刻会意,快步来到顾宅的马车后,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前面有马车,后面有人拦着,顾宅的马车进退两难。
李洮皱眉,为难地看向顾老。
“师叔祖,现在该如何是好?”
顾老看着马车里的人,气得脸颊铁青。
这齐国公府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居然想以此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