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悦有一瞬间仿佛忘记了脸上和心里的疼痛,一时间难以相信萧一鸿所说的话。
佣人见两人吵架,早就去了一边。
平日里沈幼悦就比较刁蛮任性,所以也没人会帮她,干脆假装没看到。
沈幼悦也只好自己撑着起身:“你,你说什么?一鸿?你说今天的竞标大会也……这,这怎么可能?我,我只不过是……”
她只不过是讽刺了宋梓汐几句罢了,她不可能那么有能力。
不可能……
萧一鸿冷眼看她,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已经失望透顶了,绝望渐渐浸透全身上下每个器官。
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放弃了宋梓汐,而选择了这么一个女人,只会败家,只会惹祸的女人。
他不想继续在这里,他只想离开,或者躲起来,躲避外头的所有不堪。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有人跟自己争抢了,越是觉察出失去的有多好。
当初他只是将宋梓汐弃之如敝履,没想到,如今竟然后后悔道这般田地。
“算了,算了。”他甩开沈幼悦纠缠的手,“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说完,他慢慢转身,嘴角满是苦涩的笑。
沈幼悦怕他离开,赶忙拉住他胳膊,顺便整个身体挡在门前。
“你要去哪里?一鸿,一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能离开!你不能离开我!你给我个机会,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
原本如果只有李雪的合作终止,她还有辩驳的余力,可是如今,连竞标大会都黄了,损失近千万,她无论如何也是弥补不了这么大一个窟窿的。
刚才萧一鸿的眼神那么悲情,那么的绝望,很难不让她想到不好的结果。
所以,她今天无论如何,就算是再卑微,也绝对不要让萧一鸿离开。
“一鸿,你告诉我,竞标大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萧一鸿冷眼看她,笑的嘲讽:“我早告诉过你,不让你去招惹宋梓汐,你为什么不听?你不是不知道,宋梓汐如今是宫爵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
沈幼悦一愣,也算是想明白了。
肯定就是宋梓汐回去告状,所以宫爵出手,拦了竞标大会。
“她,为什么?她……宫爵怎么会这么偏帮她?凭什么?一鸿,你给我次机会,我去问问,我会去求爸妈,我去求求他们,我倒是要看看,凭他一个宫爵,就能够让我们公司如何吗?一鸿,你等着,你在家里等着我好不好?”
她已经几近哀求,她只是想要保住就快要拥有的这个家庭罢了。
期待了那么久,与萧一鸿订了婚,成了他的未婚妻,如果就此放弃的话,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到时候,宋梓汐还不知道要怎么嘲讽!
只是,萧一鸿却怎么也不想听她解释了,他此刻只是想要静一静罢了。
猛地推开她,他拧了下门把手:“沈幼悦,你够了,你我之间的婚约,就到此结束吧。”
说罢,他离开了这个空荡荡的地方。
沈幼悦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不可能……不可能!”她朝着萧一鸿的背影大喊,“你想取消婚约对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不管萧一鸿有没有听到。
她的人生准则就是如此,不管别人如何,她都要做到她想做的。
可是如今,要是真的让公司损失上千万的话,那离破产也就不远了,现在如果想要让萧一鸿回心转意,就要有足够的钱。
想明白这一点,她马上抹了把脸上的泪,爬着起身,扶着一边的桌子找到包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此时的宋梓汐,还全然不知道萧一鸿和沈幼悦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故。
她现在可是急着先帮李雪将设计初稿弄出来,一直到她满意为止,她就是想要用尽全心的去做这一套首饰。
突然就想,如果自己三十几岁的时候,也能够和李雪一样有气质就好了。
宫爵的电话突然就打了进来,她还以为是客户,就接了,只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着实惊着了。
“怎么是你?”
宫爵一愣,有些不悦:“你以为会是谁?”
宋梓汐倒是没听出他口气中别的意思,只道:“我还以为是客户呢,没什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宫爵轻哧:“我想你是又忘了中午要吃饭了吧,走吧,今天第十七天,我现在在楼下等你,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哪里……”
‘嘟嘟嘟嘟……’
宋梓汐简直无语,匆匆忙忙收拾了下桌上的设计稿便往电梯边疯狂的跑,幸好没人上电梯。
只是,她等到电梯门关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呢?
想来自己的下意识也是奇怪,最近倒是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间,就觉得有人管着的感觉,似乎还不错吧。
果然人都是贱的。
见到宋梓汐,宫爵十分淡然的举起手腕看了眼:“恩,还不错,两分四十秒,走吧,上车,这次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烤肉。”
宋梓汐想起刚刚心中的想法,停留在原地故意不动:“可以去吃火锅吗?我已经很久都没吃火锅了,而且,宫先生应该也很久没吃了吧。”
宫爵微微点头:“虽然现实如此,但不得不说,吃火锅的话,你不会担心浑身上下都沾上火锅味道吗?下午不会见客户了?”
宋梓汐嘁了声,并不畏惧他的话。
“公司有洗澡的地方,我也有带了换洗衣服,还有别的问题吗?”
而且她办公室旁边有扇门是特地安排的休息室来着,只是她从来没用过。
该说不说,公司福利制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宫爵目光微变,却没什么情绪,只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吧。”
不管怎么说,他这是听了自己的话了,突然心底升起一股骄傲来,仿佛完成了一项期待已久的任务。
又可以说,是买下了心仪很久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