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兄弟给我擦了半天,说:“走,带黑子上楼,给他吹吹,别冻着了,大冷天的。”我就这样跟着兄弟和姐姐上了二楼。姐姐二楼真漂亮,干干净净的,不像我兄弟的屋子。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些香香的味道。我站在门口看看自己跑山脏兮兮的脚,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到门口有垫子,我在垫子上踩了几脚水踩干净了才踩进去。姐姐笑着说:“你看他,还知道弄干净了才进来呢。”我有点不好意思,进屋后找了个地方坐着一动不动。我偷摸着看了看四周,咦,怎么没见着小妞。我还在疑惑呢,我兄弟问了一嘴:“怎么没看见西西?”西西?原来她叫西西啊。够兄弟啊!我对着兄弟摇了摇尾巴,兄弟给我甩了个眼神,好像在说:“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想干啥?”
“她认生,估计在哪窝着呢。”姐姐一边给我吹着毛发,一边和兄弟说着。
我趴在姐姐家的地板上,暖暖的风顺着姐姐擦拭的手,穿透我的毛发,使得我整个身子都暖暖的,我环顾四周,这是我第一次进到这么干净的屋子,地板砖被擦得锃亮,我都能看到湿漉漉的自己的糗样。我闭上了哈气的嘴,也没有动弹,生怕弄脏了这干净的地板和家具。
“西西,西西……”姐姐一边吹一边轻声地唤着小妞。我兄弟接过姐姐手上的吹风筒,一边吹一边吐槽我:“黑子,你可真行,大冷天的往河里跳?”我没理他,这我兄弟程安予,他姐姐叫夏云舒,是一个再婚重组家庭。姐姐在外地闯荡了很多年,据说是年纪大了,也不想结婚,家里人急坏了,女孩子怎么能不结婚呢?老大不小的。所以她妈妈费了好大劲好说歹说的才把她从城里说动搬了回来,是啊,结婚生子不是很正常吗?搞不懂搞不懂。
我一边听着安予的吐槽,没有理他,但是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屋子里各种细微的动静。突然,我听见后面衣柜顶上传来了一点响声,抬头望去,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哈,这小妞,应该是想藏进衣柜顶端,结果跳上去的时候弄响了衣柜,不小心被我看到了。动作停止在半蹲的姿势上,真是个小憨憨。西西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会儿,慢慢地调整成了趴在衣柜顶端,和我对视了起来。她比我看的好像要小很多,大概就我两个脑袋那么大,浑身纯白色,只有两只耳朵的尖上有一点淡淡的金色,好像新娘子耳朵上戴的耳环,她可真漂亮啊,我敢说,她要上街上走一圈,那肯定和我妈当年一样,所有人都得出来看她。
“哎呀,西西,怎么爬这么高,快下来……”姐姐紧张地赶紧过去接她。西西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我。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些,我冲着西西摇了摇尾巴,结果还没有吹到风的尾巴上的水甩了安予一脸水,他骂骂咧咧地躲开,一巴掌正要打我屁股上的时候,被姐姐笑着拦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姐了!
“西西呀,这是黑子,想和你做朋友呢。”姐姐一边搭着板凳,一边笑着去抱西西,安予帮着扶着凳子。“她从小和我生活在一起,很少见到其他的人,胆子小。”姐姐抱着西西从凳子上下来,坐在沙发上。西西把头埋进姐姐的怀里,不一会我看到她透过姐姐的手臂缝隙偷偷地看着我。我慢慢地趴下,把脑袋搁在前爪上,这是我们表示友好的姿势,西西好像也看懂了,开始探出了头,小鼻子轻轻抽动。“她真漂亮啊。”我情不自禁地说,然后意识到有点莽撞了,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西西从姐姐身上跳下来,慢慢地靠近我的旁边。
西西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半步,又迅速的缩了回去。她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好奇又时而害怕。由于不太敢直视她,我的目光始终在地面上寻找她的位置,我看到了她的爪子始终在肉垫里收着,指甲一次都没有露出来。
“姐,你这家具我看都好好的,西西不抓吗?”安予看了看四周的家具,疑惑地问着,也正好问出了我的疑问。
“哦,平时都会给她剪指甲,只预留一点点,这样不会抓到人,而且西西很乖,只会抓一抓猫抓板。”姐姐的语气很平常,好像再说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从心底涌起。什么?爪子对猫多重要啊?没有爪子怎么爬树,遇到危险怎么自卫?虽然我强压着自己愤怒的情绪,但尾巴还是不由自主地拍打着地板。
“我不需要爪子,姐姐把我照顾得很好。”西西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适,轻轻地说着。她的声音轻柔得像被羽毛拂过,很好听,很温柔,可却让我更加难受了。这不对!猫应该有爪子,应该能自由地奔跑攀爬,而不是被关在干净漂亮的家里。
吹干毛发以后,我和安予兄弟下了楼。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总找借口往二楼跑,渐渐和西西熟了起来。虽然她依然害羞,但至少不再躲着我了。我发现她对窗外一切都充满好奇,尤其是在窗户看到我和关公他们打闹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