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城示弱失败,却并不妨碍他做其他事——给安安治病。
他找了许多领域的专家,行程计划排得满满的。他有信心,并且相信秦若汐并支持自己的决定。
没想到的是,秦若汐将他的行程表拍到了他脸上,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的安排。
“难道你不想安安做一个正常的孩子,健康,快乐,可以自由地哼唱、说话?”岑城不解地问。
秦若汐本想任他自说自话,听到这里却炸了毛。她斩钉截铁道:“安安就是正常的孩子,只不过他不想说话而已。”
岑城毫不客气地道:“你这是讳疾忌医。”
秦若汐捂住秦安的耳朵,质问:“你又怎么知道,这几年我未带他看过医生?“
要是可以,她想将那时厚厚的一沓病历甩给他。
秦安的病,一直是秦若汐的心病。最难的不是他不能开口这件事,而是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说,他没问题的,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开口讲话了。
就是因为这个“说不定”与“哪天”,秦若汐做了无数个美梦,又从现实这盆冷水泼醒。
岑城的做法,无疑是要她再重温一遍无用的经历,噩梦一般的经历。
“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秦若汐的一锤定音,仿佛在岑城身上烙下印章。岑城几乎能闻到,自己皮肉被烧焦的味道。灼热的痛几乎将他撕裂,连带着灼烧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开口辩解。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暗恋明恋却往往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岑城长到了二十多岁,才明了这些事,并深陷其中。
他的生活重心因为秦若汐和秦安而发生偏移,他的目光绕着两人转。两个小恶魔在他脑海里打架,一个说痛啊痛啊,一个说还不够还不够,要对自己的妻儿再好些。
纵然这好,并不为秦若汐所接受。
“就让我再试试,好吗?”这一刻的岑城,抛却岑家人加持的光环,二十多年的教养和骄傲,像是一位呕心沥血,因孩子而经历着磨难的父亲。
“如果害怕失望,就全部归咎到我身上,怪我好了。但是我们不要,也不能放弃。”
以岑城的手段,完全可以糊弄住秦若汐,在秦安上课的时候偷偷带他就诊。
那些专家,甚至于设备,早已被他安置在酒店,他一声招呼,就会有人主动上前,为岑家这位少为人知的,矜贵的小少爷看病。
就连当事人秦安,也会被诓骗,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
可是岑城不愿。
他有一千零一种方法。毕竟将岑家做到这么大,并不是纯正君子能做到的。那些白的黑的,上得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不主动碰,却不代表不知道,不会用。
不止是给秦安治病,还有秦若汐。
折断她的翅膀,让她臣服于自己。在痛不欲生的脱敏治疗中,这些邪恶的念头无数次地滑过他的脑海,又狠狠被压制住。
爱不是占有,不是谎言。他不能也不愿这样对待秦若汐和秦安。
他爱她。他对秦若汐的爱,是尊重,是坦诚。
这是她离开后,岑城在无数个无眠的夜里,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