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谢临君瞥了一眼寝殿那边。
听到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笑声,原本打算过去的他脚步一转,又转了回来。
魏顺瞧着,试探着询问:“奴才给娘娘和尧夫人那边送点儿瓜果去?”
皇后娘娘是明白人,看到他过去,自然会跟着想到陛下。
谢临君摇头:“不必了,皇后那边有连月和灵儿侍候着,你在这边老实待着!”
魏顺:“……”
说得好像是他想去皇后娘娘跟前遛弯似的?
“是。”
低低应下,魏顺看到陛下又回到了之前的椅子那边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很淡,没人能猜到陛下现在在想些什么。
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到了大殿外,来的是魏顺的徒弟王忠。
“奴才见过陛下。”
谢临君抬眸看他,神色越发冷漠。
王忠心底打了个突,不过没忘记前来的目的。
“陛下,乐安郡王求见。”
谢临君坐在椅子上,眸光越过跪在地上的王忠,缓缓落到了大殿门口,入目的是巍峨的大门,还有外面略微阴沉的天空。
“传!”
王忠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是!”
没过多久谢郸出现在了大门口,穿着一身藏蓝色长袍,上面花纹精美秀丽,行走间透着几分优雅温和。
哪怕他快要五十,乍一看去依然风度翩翩,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玉树临风,君子偏偏的模样。
到了近前,谢郸躬身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临君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谢郸似乎早猜到了这种情况,神色瞧着更加恭敬了。
“陛下,微臣今日求见,是特意前来请罪的。”
“三个月前微臣不知陛下携皇后娘娘微服私访到了池州,一时好奇当初在长青客栈三楼隔壁的客人,一再追查多有得罪,望陛下降罪。”
谢临君依然不说话,谢郸沉稳的神色有些绷不住。
可人都到了御前,他总不能御前失仪。
他垂着头,看着地面的大理石地面。
“微臣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故意说有盗匪闯入了池州城,下令让将士守住池州城城门严令查处,让百姓们惴惴不安,微臣如此小题大做,有愧于陛下信任。”
大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谢郸明显觉得陛下那股威严直扑而来,厚重冷厉的威压压的他脸色微变。
他的头又地低垂了几分,然后撩起衣摆慢慢跪下去。
“请陛下降罪!”
谢临君看着额头叩地,双手撑着大理石地面的谢郸,深邃的瞳孔一片晦暗莫测。
他摩挲着纹理格外清晰的桌面,似乎并不不急着降罪于谢郸。
陛下不说话,谢郸的心里越没底。
他知道他现在才入宫请罪已经太晚,但前几次他想要入宫请罪都被拦了下来,根本见不到陛下,有心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谢郸终于听到陛下冰冷寡淡的声音。
“朕听闻乐安郡王在池中时,一再邀请池州第一美人入府抚琴?”
谢郸神色惊愕,显然不明白为什么陛下忽然将话题转到一个根本不起眼的青楼花魁身上。
他不敢隐瞒:“回陛下,水盈盈姑娘琴技超群,微臣和友人吟诗作赋时确实邀请过她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