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中格外安静,这是尧毓回到这里后注意了三天得出的结论。
含薇已经出嫁,半个月前刚生了第二胎,现在还在月子中,所以知道她回来后,暂时还没入宫。
而便宜爹娘和弟弟阿武那边,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还瞎了眼睛,不想让便宜爹娘看着担心,让谢临君安排人去尧府报了平安,让他们安心等着她出宫去探望他们。
苏嬷嬷没了,连月也已经和冷杀成婚,暂时还在外面出任务。
这含章殿中的奴才,没一个是她熟悉的人。
哪怕大殿中的摆放和原来一般无二,但因为她现在看不到,记忆和现实还是有差别。
在寝殿中行走,若不想磕着碰着,都需要宫女扶着。
这让尧毓非常无奈。
她估摸着,她的眼睛好不了了。
逆天而为,总要付出代价。
若能治好,慧园大师应该不会说巨大代价,而且神色那么凝重吧。
看冯储每日过来请脉,检查她的眼睛,尧毓很想告诉谢临君,别费力了。
又怕他问为什么她那么笃定眼睛好不了了?
到时候再生出别的什么情绪。
所以这三天,只要她稍微有些力气,就让殿中侍候的宫女扶着,一步一步,慢慢熟悉这大殿中的一切。
她需要掌握的,是大殿中各种摆设到软塌还有龙榻的距离,旁的她心中有数。
谢临君处理完一部分奏折,回到寝殿时,正好看到新派遣过来的宫女扶着尧毓在走路。
看着她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手微微摸索着试探着慢慢行走,神色柔和的谢临君,眸光中一片血腥杀气。
宫女被他骇然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尧毓也觉得有些冷,她不知道谢临君回来了,疑惑地问宫女。
“灵儿,你怎么了?”
谢临君一个眼神过去,灵儿煞白着脸,努力压住心中的恐惧。
“回娘娘,奴婢刚才走神了,吓着了娘娘,请娘娘……”
不等灵儿说完,尧毓快速打断她:“没事,本宫也没摔着。”
“扶我去软塌那边坐坐。”
谢临君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尧毓身边,扶住她的手,灵儿低垂着头战战兢兢退下。
尧毓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她侧过头看向谢临君的方向。
“阿寂,你回来了。”
谢临君轻轻嗯了声,眸色温柔地扶着她往软塌那边走。
“我扶你过去。”
“好啊。”
一边往软塌那边走,谢临君一边垂眸,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色,温和的面孔下,竭力压制的暴虐情绪在开始翻涌。
他忽然伸手,将尧毓抱进怀里。
被他忽然抱住,尧毓有些懵。
“阿寂,怎么了?”
谢临君笑了笑,声音温柔悦耳。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若若了。”
将她的头轻轻压在怀里,谢临君弯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抱若若过去。”
尧毓本想说她自己过去,但人已经被谢临君抱了起来,只好作罢。
将她抱到软塌那边后,谢临君没有将她放下来,而是就着抱着她的姿势在软塌上坐下来。
盯着怀里想要自己坐着的尧毓看了看,视线专注地落到她软软的唇上,他的眸光沉了沉,轻轻推开窗户。
“若若,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