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在段霖这句话后，两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祁灵身上，实在有些令人窒息。
真的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吧，才能在这里这样子胡闹。
祁灵无奈地直想叹气：“你们，能不能别这样？”
好歹都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争论如此幼稚的问题。
“我不用你们谁送，我自己回家，这样行了嘛？”
上官衍挑衅地瞥了段霖一眼，然耨撇开明月的手，再次伸手。
这次没有用力去抓祁灵的手腕，而是直接牵起她细嫩的手握在掌心：“好了，别赌气，我们回家。”
明月从小到大就没被这么忽略过，脸都绿了，咬咬唇想问上官衍到底是什么意思。
恰好祁灵手机响起来，她像是找到理由般再次丢开上官衍的手走到一旁接起来。
一分钟后，挂了电话的祁灵回到几人之中，神色间好似多了一丝疲惫，也不再抗拒上官衍：“你要么带我回家，要么送明月回家，二者择其一，选吧。”
周围喧闹的声音静下不少，这些公子小姐的聚会大多时候都是体面的，难得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许多人已经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关注他们的动向。
毕竟祁灵这句话一出来，无论上官衍选择谁，剩下的那个都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明月的脸色很难看，情绪几经变化，注意到周遭的视线后最终换上善解人意的姿态，含笑对上官衍说：“既然祁灵不想和我一起，那上官衍你就先送她回家吧。一会儿聚会结束，我让秦峥送我回去就是了。”
祁灵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半点客气都没有，抬步便朝门口走去：“那我们走吧。”
上官衍左右看了看，没见到秦峥，便随意嘱咐了两句：“别玩太疯，让秦峥把握好度。”
此时祁灵已经走到门口，半点没有要等上官衍的意思。
明月往门口看了一眼，语气里不乏反讽：“心思都在别的女人身上，还假模假样地关心我干什么？”
本意是想让上官衍多留哪怕一秒钟，但是男人看到祁灵的身影消失的同一时刻，立刻转身大步追了过去，根本没想再叮嘱什么。
迈巴赫就等在公馆外，祁灵出去后站在车前，等上官衍出来开门上车。
紧随而至的上官衍敏锐地察觉到祁灵接电话前后的情绪变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车门，而是关切询问：“你怎么了？”
祁灵淡淡道：“没怎么，有些累了，先回去吧。”
上官衍侧目仔细观察她的神色，除了在灯光下更显柔软的面部线条和眉宇间微不可查的疲态，着实看不出其他不妥。
垂眸抬眼之间，上官衍没有所做纠结，打开车门：“上车。”
直到坐上副驾祁灵才发现，车后座竟然还安安静静坐着一个男人。
他靠坐在左侧，一大半身影都隐藏在黑暗中，加上整个人散发着沉默的气息，简直像要消失在黑暗里。
祁灵无意从后视镜中瞥见，差点吓一跳：“这位是？”
“姜南晨，我兄弟。”
上官衍系好安全带打燃火，又行为反复般解开安全带，突然侧身整个上半身朝祁灵压过来。
车上还有人，上官衍的动作让祁灵汗毛都立起来了，压着声音惊呼：“你干什么！”
这波惊吓还没下去，就听上官衍近在耳侧的笑音调侃：“你在紧张什么？我兄弟还在，我总不会在车上对你做点什么。”
男人说话的气息就淡淡撒在祁灵的颈侧，暧昧得不得了，然后她就听到“咔哒”一声，安全带插入插销。
他绝对是故意的！
祁灵凤目怒扫，上官衍勾起唇角朝她做了个挑眉的动作，而后坐直身体重新系好安全带心情颇佳地吹了一声口哨，一脚油门让迈巴赫迎着月色朝远处驶去。
公馆内，明月一口贝齿咬碎，眼皮紧绷着跳了好一阵，气得将手中香槟一饮而尽！
转身就看到刚才还和上官衍做着幼稚争论的段霖已经淡定坐回原处，正在慢条斯理品尝杯中红酒，似乎对祁灵的离去并不在意。
明月心思几转，坐到段霖的对面，佯作怅然地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堂堂段家少爷也有这样丢脸的时刻。”
似是不明白她这样说的深意，段霖腰背放松靠向沙发，一杯红酒在指间轻晃，抬眸瞥向她：“丢脸？”
“不是吗？”
明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祁灵离开的方向：“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我同为天涯沦落人，我很理解你此时的心情。”
随着祁灵他们的离开，周围的氛围恢复了热闹，只有服务员还来回穿梭在各位贵人之间。
段霖神情很淡，对祁灵的选择并没有太大的不满：“我倒不觉得丢脸，只要灵灵高兴，我怎样都可以。”
明月眼底闪过不屑，心底冷哼，再开口时带上了不太明显的讽意：“是吗，看不出来这位祁小姐还挺厉害的。”
“上官衍被她勾得神魂颠倒，连传闻里性格冷淡不近女色的段少爷也对她多加维护，真是让我们这些女孩子羡慕啊。”
说是羡慕，那话里话外的鄙夷就差没有写在脸上。
到这会儿段霖的视线才真正落在明月的脸上，目光通透而淡然，看得明月莫名心虚。
片刻后，段霖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时磁性的声调自带缱绻：“灵灵生来优秀，追求她的人向来很多，是我执意追逐着她，她若能看我一眼那也是我的值得，就不劳明月小姐帮忙不平了。”
“至于某些戴有色眼镜看她的人。”眼神陡然犀利起来，如有实质地穿透明月那些阴阳怪气：“我也希望可以收敛一点，刻意的挑拨并不会减少我对灵灵的感情。”
段霖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旁边稍微有人侧耳就能听到段氏最受宠的少爷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自降身份，只为博红颜欢心。
不出意外今天聚会结束之后，这一段风流风流佳话便会传遍整个圈子里面去。
先后在祁灵、上官衍、段霖这里吃瘪，明月气得连表面的礼节都维持不住，“噌”地一下起身就要离开。
刚好这时，不知道又勾搭了哪家千金的秦峥正满面春风地走过来，轻佻地对明月做了个wink：“怎么样大小姐，玩得还开心吗？”
明月不说话，笑吟吟地看着他，阴阴沉沉地回答：“玩得，非常，开心。”
秦峥：怎么觉得后背刮起了一阵冷风……
……
祁灵三人很快就回去了，因为记挂刚才那通电话，她甫一下车就直奔房间，准备细致地同律师讨论一下刚才电话里的内容。
“你急什么。”
将钥匙丢给下人，上官衍两步迈到祁灵身前，手臂随意搭在她肩上，迫使她转身看向慢条斯理从车上下来的姜南晨。
“正式介绍一下。”
上官衍下巴朝姜南晨点了一下：“姜南晨，刚才介绍过了。这位，祁灵，我是她的男人。”
上官衍这种嚣张的，轻狂的，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这个消息的行事风格祁灵实在不习惯。
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抬目看向姜南晨。这一看，便有些楞，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见过？”
本来对她刻意躲避的行为就不满，此时听到这句太像搭讪的话，上官衍非常不满地出来打岔：“大小姐，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姜南晨难得勾了勾唇角，脸上有点笑意。
“当着我的面勾搭我兄弟，你当我是死的？！”后面这句上官衍是贴在祁灵耳旁，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祁灵没有理他，而是皱着眉仔细看着姜南晨那张脸——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姜南晨天性沉默，闻言只是看了祁灵一眼，然后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见过。”
说完，也不再客套，径直对上官衍说：“我先休息，有事没事都别叫我。”
等姜南晨轻车熟路进了客房，上官衍这才追究起今天的事情。
将祁灵按在沙发上，左膝跪在沙发右手撑着扶手，将人困在他的空间内：“说说吧，段霖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对南晨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男人霸道起来真是不分时间地点及场合，祁灵心里还记挂着其他事情，抬手捏着眉心：“段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怎么交往不用向你一一报备。”
上官衍挑眉，总有一天他要解决了段霖让他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至于姜南晨，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你爱信不信。”说完，她放下手睁开眼，毫不退缩地与上官衍对视：“现在，我要回房间休息。”
啧！这带着明显攻击性的小野猫姿态！
上官衍眼底突然燃气一把火，猝然俯身，头一歪张嘴在祁灵的颈侧轻轻咬了一下，力道掌握在能让对方感觉到明显疼痛，却不至于破皮的程度。
“看来不给你盖个印，你是真的记不住自己现在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