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都主动走开了,可是你每次都要主动来招惹我!”
这要放在平时,上官衍肯定就着这个由头好好调侃祁灵一番。
可是此时她面上的委屈,难过,酸涩都太明显,加上那双始终湿漉漉的眼睛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稍稍坐直身体,郑重地,严肃地对祁灵说:“我最后,正式地和你声明一下。”
“明月,我养父母的女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没错,但是从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一直到现在,我对她都只有兄妹之情!”
“而且……”他突然停顿,目光幽深又专注,望进祁灵的眼睛里:“她上次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我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这个事情今晚明月已经同祁灵说过了,但是现在听上官衍如此慎重地重新提起,她还是莫名觉得紧张,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你……”
祁灵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官衍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紧接着就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感觉不到还是假装不知道,我真的喜欢你,我对你,不是一纸契约的关系。”
说完,上官衍非常不君子地趁祁灵还发着烧头脑不清楚,低头就直接吻上她的唇。
嘴唇因为体温过高而有些干燥,但是上官衍非常有耐心,舌尖一点点将那两片唇瓣变得湿润。
……
因为祁灵的生病,一行人被迫终止了游玩,并且因为她高烧不退,上官衍担心她烧出肺炎,执意将她送进了医院。
在医院观察了两三天,祁灵实在呆不住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她,不能再在医院里浪费时间了。
上官衍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同意她出了院。
可谁知刚出院回家还没休息两分钟,祁灵就被祁啸一通电话叫到祁氏,在办公室质问她:“你拿着这块地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就在祁灵住院这段时间,她想方设法骗祁啸得来的城郊那块地被外界评价为毫无商业价值。
祁啸既然想让她为祁氏出力,那这种嘲笑的新闻自然不能有,一看之下就格外易燃易炸。
过来的路上祁灵匆匆看过那些评价,此时面对祁啸的质问丝毫不慌,回答得从容不迫:“爸,这块地在祁氏手上本来就没什么用。当初我也说了,只是拿给我练手,那你现在这么生气干什么?”
祁啸不悦:“那我也希望你是能为祁氏创造利益的!现在这些负面新闻,直接影响的就是祁氏的股价!”
闻言,祁灵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其实之前我和段霖聊过,段氏对这块地很有兴趣。”
“你如果觉得这块地在我手上发挥不出最大的功效,那不如转手卖给段氏,有段氏的名号在那里,我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果然,段氏对祁啸而言就是一剂强心针,他立刻眼睛一亮:“你说的都是真的?段氏愿意接手这块地?”
祁灵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啦,段霖现在跟我是什么关系,他不会骗我的。”
搞定祁啸,祁灵立刻就给段霖打了个电话,和对方里应外合了一番,在最短的时间里联系上祁啸,直接将地的所有权全部交了出去。
这件事尘埃落定,祁灵心口一块大石也落了地,祁氏年中庆典她还很配合地邀请了段霖出席。
庆典在祁氏自己的酒店举行,当天,祁灵和杨安泽因着一些表面功夫,仍然以恩爱夫妻的形象出席。
挽着杨安泽的手和商场上各位合作伙伴敬酒聊天的间隙,祁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鹿鸣山那晚,祁冉不在房间,是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件事杨安泽的怒火就有些掩不住,面上的肌肉都跳了跳,压着嗓音阴沉地说:“拜你所赐,冉冉当晚见了红,如果不是我及时送她去医院,她恐怕就要失去那个孩子了!”
“是吗?”祁灵浑不在意,说话期间还举杯朝远出哪个公司的老总遥遥干了一杯:“那她的身体可太弱了,你得多注意些。要是孩子保不住,她妈又在警察局,那她可能真的会恨你一辈子。”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明艳,头发烫成大卷慵懒地散在耳旁,修身大红色连衣裙勾勒出火热的身材曲线。
配着她此时不加掩饰的轻佻笑意,简直勾魂夺魄!
杨安泽眼中却只能看到她的狠辣:“要不是你在冉冉的食物里加了催吐物,她也不至于如此!”
闻言,祁灵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一直下不定决心离婚,我这是帮你一把啊。杨安泽,别不识好人心。”
她的眼神如刀如钩,艳丽又狠绝,那种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的睥睨感让杨安泽狠狠握紧了拳头。
就在他快到爆发的临界点时,祁灵倏然收回眼神里的狠绝,换上单纯的笑,视线挪向右后方,施施然迎上去:“段霖,来了。”
杨安泽牙齿已经咬碎了口腔内壁的软肉,眼睛忍得发红才堪堪忍下这口气,感受着远出祁啸的视线,追随祁灵走了过去。
“嗯,带了两个朋友来,不介意吧。”
段霖身后跟着两个人,祁灵一看,可不就是鹿鸣山那晚遇见过的薛家兄妹吗?
薛承礼今天换了身休闲礼服,偏正式却不会太严肃,之前的圆框细边眼镜换成了金丝带线眼睛,整个人贵气许多。
不愧是能与段氏抗衡的薛家人。
“祁小姐。”薛承礼还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微笑着同祁灵打招呼:“又见面了。”
祁灵笑得很得体,伸手与薛承礼轻轻一握:“是薛少赏脸才是,我父亲若是知道薛少大驾光临,肯定很开心。”
说完,看向薛晨橙:“薛小姐,千万不要拘着,就当在自己家,玩得开心。”
薛晨橙延续了给祁灵的第一印象——傲慢,骄纵,任性。
她不耐烦地瞥了祁灵一眼:“我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这还要你说吗?”
祁灵讶异地抬了抬眉——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才第二次见面,她却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小女孩对她不加掩饰的厌恶。
她是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得罪了这个骄纵小姐?
祁灵收回视线,依然维持礼貌点了点头,转头便同段霖和薛晨橙说起话来,看样子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却不知道,那薛晨橙自从见到她就压抑不住心中的鄙夷,忍不住要看向她,且目光里装满了厌恶。
“哎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祁灵正和段霖聊得开心,薛晨橙端着一杯香槟撞过来。
祁灵眼疾手快让了一步,于是那被香槟一滴不漏尽数洒在了薛晨橙的礼服上。
“祁灵!你故意的!”
薛晨橙骄纵惯了,丝毫不觉得在别人家的年中庆典上需要收敛,脸上的不爽几乎要化成耳光落在祁灵身上。
周围那么多商场上的合作伙伴看着,祁灵哪能真的和个小朋友计较。
她赶紧拿了吸水纸亲自给薛晨橙擦礼服,抱歉的话格外真挚:“真的抱歉,我没看到你走过来,稍晚些我陪你一身礼服好吗?”
薛晨橙眼睛里都是愤怒的火,看样子恨不能借这个由头同祁灵打上一架。
不过薛承礼还算讲道理,轻声低斥薛晨橙让她不要这样无礼,同时还对祁灵说了声抱歉。
眼见着薛晨橙不休不止地,恐怕年中庆典就要沦为一场闹剧,冷眼旁观许久的杨安泽终于站出来:“这样吧,我带这位薛小姐去休息室换一身礼服。”
粉色的礼服裙摆上占了一块香槟色,就薛晨橙大小姐的挑剔程度自然是不会要了。
听见有人要带她换衣服,她立刻没好气地说:“那你还不快带我去!”
祁灵松了一口气,赶紧让杨安泽带她离开现场。
在去休息室的路上,杨安泽不急不慢,语气温和地同薛晨橙聊天:“我叫杨安泽,虚长你几岁,你叫我杨大哥也可以,或者直接叫名字也可以。看你喜欢。”
杨安泽这个人,真的抱有目的,打定主意要接近什么人的时候,可以将自己伪装成全世界最温柔的形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长了一张小姑娘都会喜欢的脸,气质也斯文和气,轻易便能勾起小姑娘的好感。
至少这次年中庆典结束之后,薛晨橙就专门找了人打听杨安泽的身份。
“什么?”
薛晨橙这会儿在薛承礼的办公室,看到手机上发过来的消息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眼睛都瞪圆了。
薛承礼非常习惯这个妹妹的一惊一乍,面不改色地问道:“又怎么了?”
薛晨橙咬牙切齿地对薛承礼说:“你说那个祁灵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啊?”
闻言,薛承礼将手上的文件放了放,也十分不解:“我上次就想问你,你好像对祁灵恶意很大。”
薛晨橙冷哼一声;“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不同男人之间周旋,偏偏还要装出高贵的样子。我看着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