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泽拳头握紧，刚才祁啸的那个眼神让他非常有危机感，就像他如果再行差踏错，祁啸就会把他当一颗废棋毫不犹豫地丢弃。
“祁灵。”杨安泽的拳头握得很紧：“不要以为上官衍手上握着我的过去你们就能威胁我，真的把我逼上绝路，大不了玉石俱焚！”
什么过去？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祁灵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并没有让杨安泽发觉。
将茶杯放下，身体前倾，假意关切地问：“和我玉石俱焚？那你不要祁冉了吗？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一点都不在意了？”
“说起来，祁冉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来越大了吧，她一点都不着急吗？她没追问过你什么时候和她结婚吗？”
“呵。”
祁灵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嘲讽：“玉石俱焚？说得倒是好听，以你杨安泽贪生怕死恋慕虚荣的性格，你舍得放弃如今的一切？”
“笑话！”
杨安泽被踩到痛处，原本还算淡定的情绪瞬间暴躁起来，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就向祁灵砸去：“闭嘴！闭嘴你这个贱人！”
祁灵躲开砸过来的茶杯，眼看着杨安泽的情绪越来越崩坏，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找着机会就离开了祁家。
出来上车之后才呼出一口长气，然后想到什么，拿出电话犹豫了好一阵拨出一个电话。
接通后就响了两秒钟，那头接起来，上官衍充满磁性的男低音传过来：“喂。”
祁灵沉默了一下：“是我。”
上官衍低沉的笑声持续敲击着耳膜：“我还能听不出你的声音？”
他们两人……好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感觉，祁灵太忙了，忙得什么都顾不上。而上官衍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竟也没有主动联系，倒是叫这通电话显得格外陌生。
不过下一秒，随着上官衍的话，陌生的空气就被打碎了。
“想我了？”不正经的调调。
祁灵：……那倒也没有。
默默翻了个白眼，祁灵对着电话说：“我就是想问你个事情，杨安泽说什么你手上握着他的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事情啊。”上官衍这会儿正在办公室，手上翻着份资料，宋奇垂手站在旁边等待吩咐，“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媒体舆论正盛的时候我手痒，让手下翻了翻他的过去。”
祁灵：“还有这回事？你没跟我说过。”
上官衍：“不是什么大事，他的身世也没什么离奇的，没必要特意跟你说吧？”
“而且我跟我的女人讨论别的男人，这事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上官衍这个人……好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明明上一次两人分开的时候算不上太愉快，这次的联系也很突兀，但是他就是能把气氛变得很热切。
祁灵自己都没发现，在听到上官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时唇边是带笑的。
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朝莫名其妙的方向扯过去，两人都没有太注意。
上官衍将文件递给宋奇，做了个手势之后宋奇自动退下。他则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今天天气不错，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一起……喝个咖啡？”
多么明显的见面接口，祁灵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半，倒确实是下午茶的时间，不过……
“我一会儿还有安排，”祁灵果断拒绝了他：“下次吧，下次我请你。”
上官衍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哎，既然不能陪我共进下午茶……那就来个goodbyekiss聊作安慰吧！”
祁灵满脸冷漠直接挂了电话：再见吧你！
挂断电话之后，给司机报了个地址，然后飞速而去。
这个地址还是她托段霖找到的——如今祁冉和她弟弟小烨所在的位置。
自从秦婉心被关押，小烨没人照顾，祁冉的肚子又一天大过一天不能再在祁家别墅住下去，她就主动请求祁啸给她和弟弟安排一处偏僻的住处，让他们姐弟两可以安静的生活。
祁灵找到这个位置的时候，祁冉正在喂小烨喝粥，旁边没个佣人，居住环境也比家里差多了，就是城乡结合部那种最一般的小别墅。
“小烨乖，把这碗粥喝了好不好。”祁冉温声细语哄着小烨。
祁灵远远看过去，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如果穿稍微修身一点的衣服便遮不住了。
看到祁灵的时候，祁冉满是戒备地把小烨护在身后，眼底全是仇视：“你来这里干什么？”
祁灵不以为忤，只是惋惜地摇摇头：“祁冉啊祁冉，你看看你，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像个老妈子一样在这里照顾弟弟。你多久没照过镜子了？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憔悴吗？”
祁冉下意识就抬手去摸脸，又立刻反应过来：“这跟你没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点走！”
祁灵当听不见，朝屋里走了两步打量一周，自顾自道：“祁啸想必是没心思顾你们的，看你们这情况，杨安泽应该也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吧？”
“还真是活得窝囊啊。”
说完，她转身出来突然一把握住祁冉的手：“反正我今天闲来无事，带你出去逛逛！”
祁冉剧烈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我不去！放开我！”
她一个孕腹，又不敢挣扎太过，虽然叫得厉害却也还是被祁灵拖上了车。
祁灵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闭嘴！”
其实祁灵只是带祁冉去商场逛了逛，还心情很好地给她买了两身衣服：“这多好看，花一般的年纪非要把自己弄得跟个黄脸婆一样。”
祁冉分不出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也无从拒绝，就像个洋娃娃一样任她摆弄。
逛了一会儿，祁灵累了，也不打招呼就兀自走进一间咖啡屋，给自己叫了咖啡给祁冉叫了少糖的热牛奶。
满脸麻木地跟着走进来坐下，祁冉眼神死寂：“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就送我回去！”
祁灵轻笑一声：“你现在这么可怜？身上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祁冉满脸不愤：“是你刚才突然抓我走，我什么都没拿！”
祁灵耸肩：“所以？”
不可理喻！
两个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满脸戏谑一个愤怒异常，彼此都不看对方气氛有些古怪。
就在这时，祁冉突然看到三四个女生走进这家咖啡馆，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她像是被惊着一样立刻收回视线，还有意识地朝相反方向侧了侧身，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祁灵察觉出她的举动，眼带探究地看过去，认出刚进来的几个女生里有祁冉的大学同学。
“遇到熟人了？”祁灵故意问：“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说着就抬起右手做出打招呼的模样。
祁冉激动地伸手阻止：“不要！”
祁灵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眼神里多了了然，似叹息似惋惜地说：“哎，也是，大家都是同学，一起进入实习，别人的人生刚刚开始鲜花铺满，而有的人却未婚先孕宛如笼中鸟。”
“如果是我，我也不好意思再见以前的同学朋友，不够丢人的。”
祁冉低着头，眼中已经蓄起了眼泪，祁灵的话更是让她恼怒又羞愧：“你不要说了！”
祁灵愕然：“怎么？我说错了吗？还是说你不喜欢充满鲜花的人生，偏喜欢做这笼中鸟？”
女人的欢笑声从四面八方钻进祁冉的耳膜，那些轻松的快意的，她原本也可以拥有的人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祁冉失控地站起身，怒视着祁灵：“你知道什么？凭什么在这里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你不肯送我回去就算了！我自己回去！”
发泄般的怒吼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力，那几个大学同学也侧目过来，祁冉甚至听到她们小声讨论——
“那是……”
“好眼熟啊。”
“好像是祁冉。”
听到自己的名字，祁冉再也呆不下去，赶紧大步离开咖啡屋，将那些令她情绪烦乱的声音都留在身后。
祁灵全程未受影响，甚至在祁冉走后端起咖啡杯对看过来的那几个女人遥遥举杯，像是在庆贺什么。
一杯咖啡饮尽，祁灵慢条斯理地给段霖去了个电话。
“今天祁啸把我叫过去，他已经知道这块地的价值。这次我糊弄过去了，但是凭我对他的了解，之后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会用别的手段顺气。”
段霖那边正在开会，讨论的就是城郊地皮的开发再建，闻言不以为意：“他如果有胆子和段氏对着干，我不介意让他知道段氏为什么能称霸商界多年。”
祁灵笑：“段少爷有魄力。”
指尖在咖啡杯身轻轻点了点，她也有自己的顾虑：“我是这块地的受益者的事情恐怕也不能瞒他太久了，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把公司发展起来，有了足够的实力才能真的和他抗衡。”
其实陆星朦对星灵的规划很稳健，符合一个娱乐产业公司的正常发展路线。
但是祁灵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达成最宏大的目标。
情爱有什么意思，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