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如上官衍安排了和祁灵的约会，祁灵会一而再地想办法推脱，如果着实被上官衍说得推脱不了她也会临时失联，让上官衍找不见她。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几次之后，上官衍的不安就更加浓重了。
在上官衍安排了一场晚餐，祁灵的电话打不通之后，上官衍直接去了星灵。
祁灵就坐在灯光昏暗的办公室里，背对着门，面朝霓虹闪烁的街面。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上官衍站在祁灵身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暗里。
祁灵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且本以为这个时间公司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身后骤然冒出来一个声音让她的神经狠狠惊了一下。
回头看过去，是看不清表情的上官衍。
祁灵有些许心虚地收了一下视线，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说：“下班的时候公司临时有事，你给我打电话了？”
说着还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说：“手机没电了，我没注意到。”
如此明目张胆地推脱自己的刻意，上官衍看得都要笑了，还是配合：“哦？那我昨天晚上就跟你约好了今天的晚餐，也忘了？”
祁灵放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淡定地耸耸肩：“今天事情太多，忘记了，不好意思。”
如此敷衍的话术，甚至都没过过脑子。
这么些日子一直被拒绝，上官衍再好的耐心也有点磨够了。
他上前一步微垂头和祁灵对视，单刀直入不给她一点回避的可能：“那这样的忘记还会有多少次？你是想用这样的忘记，最后连我一起忘记吗？”
祁灵本来就在转椅和落地窗之间，上官衍倾身覆过来带走一半的光，让她觉得自己被压迫着要承认点什么。
她心里还藏着不想承认的猜想，面对上官衍的咄咄逼人自然就有些回避。
后退半步语气生硬地说：“你想多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直接告诉我。”上官衍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往后：“如果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你我还年轻，孩子总会有。我早就说过，我对你的感情和孩子没有关系。你不相信我？”
祁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手握成拳一直想从上官衍的手心抽出来却不行，眉心纠结成一团：“不是，上官衍，你能不能不逼我？”
这种不清不楚含含糊糊的状态把上官衍也快逼疯了，他再次上前一步：“不是？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祁灵已经收回视线不与上官衍对视，于是上官衍没办法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她此刻的情绪，就只好自行猜测。
“如果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能放心。”上官衍声音沉下来，语气也不急了，而是一字一句异常清晰：“那我们结婚吧。祁灵，让我成为你的丈夫，永远陪在你左右。这样，你就不会不安了。”
上官衍说得深情而坚决，却没曾想祁灵听了这话，不顾骨头被勒得发疼，直接用力将手腕抽回，并转过身落地有声地拒绝：“不可能！”
不是不行，不是犹豫，而是不可能，是……绝对不会。
回避上官衍视线的祁灵没看到，被暗黑掩埋的上官衍因为她这三个字，向来挺拔的身躯颤了颤。
随后，祁灵就听到上官衍似笑非笑的自嘲声：“不可能，好，好一个不可能。”
上官衍的口中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音调越来越低，人也越来越远，等祁灵回头看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星灵。
一片的寂静与黑暗之中，祁灵神情有些落寞地坐在椅子上，抬手捂住脸，指缝中漏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上官衍开着车神情冷淡，任这个城市的灯光明明灭灭打在他脸上，最后毫无目标地随便选了一家酒吧进去，坐在角落里就开始喝酒。
这城市霓虹初上，正是繁华开始的时间。
“帅哥，”上官衍出色的外表和气质，哪怕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能吸引一票人的关注。还不到十分钟就有穿着性感的女人上前：“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啊。”
上官衍阴沉着脸看不清喜怒，只是就着陌生女人的声音又灌下半瓶酒，喉结滑动后吐出一个性感的：“滚。”
从声音到身材到长相，上官衍都是这种小酒吧里的极品了。
女人心里欢喜，总算让她捡到一个上成品，哪肯轻易放弃？
她直接坐到上官衍身边，丰满的胸有意无意蹭着上官衍的胳膊，声音里充满诱惑：“脾气好辣的帅哥，不过我喜欢。”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上官衍反胃，他一抬眸，瞳孔抵着上目线看过去，无来由的煞气瞬间裹满女人全身：“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或许是他身上煞气太重，女人还真被这一下唬住了，在他看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松开了挽着他手臂的手。
等他说完，女人已经慌不迭地站起来，强撑着面子哼笑一声：“来这里还装什么柳下惠，晦气死了！”
女人走开，上官衍周围终于有种喧闹中的寂静感。
他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半小时前祁灵的话，“不可能”三个字不停在耳边回荡。
酒水穿肠，寸寸生疼。
“到底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上官衍一边笑，一边灌下一瓶酒：“想要的越来越多，最终却什么都得不到，呵呵。”
很多话就着酒在没人的角落一字一句咽下去，上官衍觉得心脏都在发苦。
偏偏还有人比之前的陌生女人还要不识趣，凑过来欢喜地问一声：“上官先生，好巧。”
上官衍眼帘都没抬一下，同样一个“滚”字精准丢在声音的主人身上。
来人心态好，没上赶着往上官衍身边坐，而是用手中的酒瓶和上官衍碰了一下：“烈酒焦愁愁更愁，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说，我帮你分分忧。”
这声音耳熟得很。
上官衍已经喝了不少酒，现在酒精上头有些发晕，倒还能认人。
眼神迷离看过去，对面坐着个与冬季背道而驰的黑色超短裙的薛晨橙，正冲他笑：“怎么样？相遇即是缘分，我请一场酒相信上官先生不会拒绝吧？”
上官衍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收回来，继续旁若无人地喝酒。
薛晨橙却说到做到，一直坐在对面，话不多，但是上官衍的酒即将喝完的时候她总能及时让服务员补上。
这样又喝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上官衍终于觉得大脑重得脖颈撑不住了，整个人朝后仰靠在沙发上。
薛晨橙小心看了一眼，发现在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上官衍的脸色，只好试探着坐到上官衍身旁去。
上官衍竟然没拒绝，这给了薛晨橙勇气，勾着笑黏腻地同上官衍说：“上官先生，你今晚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是为了什么啊？”
上官衍虽然脑袋发晕，脸上却半分不显，仰头闭眼靠在那里也只像在闭目养神，根本看不出真实情态。
没有得到回应，薛晨橙却欢喜得很——这是她第一次离上官衍这么近。
而且近了之后薛晨橙才发现，这个男人比平时她印象中的模样还要勾人。
上官衍的外套丢在一旁，里面就一件休闲衬衫，随着酒精蒸腾而粗重的呼吸起伏，腰腹和胸口的肌肉隔着一层布料起伏着。
薛晨橙看得心花怒放。
“上官先生？”薛晨橙刻意贴近上官衍的耳廓，呵气一般在他耳旁说：“你醉了，不如让我带你去休息吧。”
上官衍的鼻息间都是酒气，不耐烦地挥挥手要把耳边烦人的声音挥开，口中无意识喃喃：“祁灵……”
薛晨橙凑近听了三遍才听清他喊的名字，听到“祁灵”两个字面上就是不屑：“祁灵祁灵，一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
她直勾勾看着上官衍已经明显意识不清的脸，脸上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指尖轻轻沿着上官衍面部轮廓走了一遭：“今晚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祁灵好，还是我更销魂。”
说完，她双手抱起上官衍的手臂，压着声音哄：“我现在就带你去休息。”
上官衍虽然醉了，本能还在，察觉到生人靠近就皱眉，挥手要推开。
可他毕竟醉了，推了好几下也没能甩脱薛晨橙，反而推搡中差点让自己跌倒。
薛晨橙不屈不挠地上前，最后直接抱住上官衍的腰，笑得如同偷了腥的狐狸：“好啦~不要闹了，我马上就带你去休息。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的~”
上官衍呼吸很重，重心不稳只靠薛晨橙撑着，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就两手狠狠一推，声音又低又厉：“我让你滚！”
这一推，上官衍跌坐回沙发上，手机刚好从包里掉出来硌住手。
上官衍皱眉拿起手机，努力要看清楚屏幕，奈何眼睛里都是重影，也不知道到底选对了没有就点开最近拨出的号码打出去。
电话通了，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上官衍不耐烦地又结了一颗纽扣，口中无意识说着：“祁灵，接电话！祁灵，我现在在，卢森酒吧，你来……你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