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两分钟，上官衍也醒过来，不过他没睁眼，保持抱着祁灵的姿势仿佛耳语一般低声说：“看得还满意？”
胸腔位置传来阵阵轻颤，祁灵的心脏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你这么早就醒了？”祁灵推开他看看时间：“还早，不多睡会儿？”
上官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怏怏地说：“没什么睡意了。”
他看着祁灵，似乎有些犹豫：“你……有什么要问的？”
要问的自然有，而且很多。
祁灵想了一下，最先问出的还是最开始的问题：“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上官衍倒也没瞒她：“我父母忌日，我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祭奠。”
每年这几天，他都会找个地方自己安静的待着的。
像是在缅怀，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祁灵说道：“那你为什么连告诉我一声都没有？直接消失，我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上官衍叹了口气，稍稍起来靠坐在床头，从新把祁灵抱住让她倚在自己身上：“本来是想跟你说的，那天不是……后来我情绪也不好，就消失了几天。”
祁灵知道，停顿的那部分说的就是他们吵架。
要是早知道上官衍这段时间情绪这么不稳定，她那天怎么也不会跟他吵。
“抱歉……”
“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祁灵抬头刚好和上官衍的眼神对上，清了清嗓子：“那天的事情本来没什么，都是话赶话才变成后来那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为这种问题吵架了吧，太幼稚。”
上官衍笑着用唇瓣在她额头上来回蹭了蹭：“英雄所见略同。”
这样抱着安静地温存了几分钟，祁灵又缓慢地问上官衍：“那……几点已经结束了？你情绪还好？”
“已经好了。”上官衍的语气听不出不对劲，带着不明显的怅然：“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祁灵主动伸过手臂环住上官衍的腰，轻轻在他腰侧拍了拍，安慰道：“没事，你看我跟你其实也差不多，有爸吗约等于没爸妈，从小也没享受过多少父爱母爱。”
这不太熟练的安慰方式让上官衍低低地笑出声来，调笑一般说：“是，还希望今后灵灵儿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多多疼爱我。”
这语气……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哄睡。
不过这长达一周的吵架失联，也终于到此结束，祁灵旋着的一颗心落了地，快马加鞭投入到公司的事业发展当中去。
上官衍办公室，很久没露面的姜南晨站在落地窗前背对上官衍，低沉的声音传到身后：“到现在你还是没有改变想法？”
上官衍靠坐在沙发上，面色冷淡，一言一行都是理智：“当然，我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
姜南晨不解地转身：“可是既然你选择和祁灵在一起，你就不怕她知道真相之后恨你？”
上官衍手指间捏着茶杯，翻来复去的把玩，言语间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她不会，我只要保证她和祁氏没有关系不会被牵连，至于她和祁啸那些本就没多少的父女情，我都可以给她一刀斩断。”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可是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杀意却直指人心。
姜南晨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劲，坐到他对面，有些担心地说：“阿衍，我觉得你现在有些偏执，而且你不觉得你对祁灵的掌控欲已经强得有些过分了？我不担心其他，我就担心你物极必反慧极必伤。”
他俩多少年的兄弟，从上官衍刚才的话里姜南晨就察觉到不对劲，所以才有此一劝。
但上官衍是个什么人？
关于玩弄人心，勤于掌控自己的情绪，眼波流转间就又是平时那副完事皆在掌控的深沉模样。
面对姜南晨的担心，上官衍只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只是接下来还需要你帮我办一些事。”
姜南晨没有拒绝，事情做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次了。
他印象中的上官衍，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至少——在他看见这人哼着小曲儿下班之前，他都是这样以为的。
“……就那么着急下班？”
“你没人在怀，南晨，你不懂我。”
姜南晨：“……”
姜少爷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上官衍急着回去，是因为他想要见祁灵。
自从这一次吵架，祁灵反而认识到自己对上官衍的感情，在与上官衍的相处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扭扭捏捏。
上官衍父母的忌日过了之后，就提出让祁灵搬到别墅和他一起住。
祁灵稍作犹豫，衡量了一下自己内心的取舍，点头同意。
同居第一晚，祁灵洗漱好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淅沥水声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紧张。
在上官衍出来之前在被子里辗转翻了好几个身，自己莫名其妙地说：“又不是没在同一张榻上躺过，紧张什么劲儿？”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看到上官衍只围着一张浴巾，上半身不加遮掩，就这样走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爱人之间，情到浓时，发生点什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更何况她是自觉自愿的，好像就是默认可以发生点什么……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一大圈，上官衍已经掀开被子直接躺了进来，长臂一探习惯性把人拐进了怀里：“想什么呢？”
两人身上是一样的浴液的香气，气味是很容易相互纠缠的，引人遐想。
祁灵下意识抬手回抱回去，心里还有一些小紧张——别说，紧实的肌肉曲线……还挺好摸。
“是吗？”上官衍好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握着祁灵的手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事业线，“我不收费，你可以安心了。”
祁灵：“……”
不是，她有什么不安心的？
“你不是说好摸？”
她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可真是尴尬了。
真要是下海挂牌，这个人准备收多少钱？
祁灵笑了起来，“你要是破产了，估计不会过得太惨——我帮你介绍客户。”
上官衍：“……那还真是谢谢您了，大小姐。”
祁灵 有点尴尬，故作淡定地的说道：“那你记得锻炼保持身材，不然，我看不上就不好了。”
说完，她一个翻身直接背对着上官衍，闭眼就要睡觉。
上官衍在床头灯的光下挑了挑眉，轮廓更加深邃，眼睛里有着明显的光。
整个上半身都覆在祁灵身上，宽厚的手掌在祁灵腰线上来回摩挲：“这就睡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懂得释放自己的魅力，就这么几秒钟祁灵已经有些发热了。
她干脆睁开眼转了脖子回头，噌起身在上官衍的唇上重重撞了一下：“晚安吻，睡觉！”
上官衍被撞得直接往后仰了头，看着那个有些懊恼的后脑勺无声笑了笑。
然后躺下身从身后把祁灵抱住，熄了床头灯在她身后温声说：“你没准备好，我不会勉强你。晚安。”
伴随着晚安，一个吻落在祁灵耳后。
之后的一段时间，上官衍也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只要祁灵不愿意他就不勉强，一直到……连祁灵本人都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糖如蜜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也还是恪守着之前的承诺，每晚做他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为了这个事情，祁灵别提有多惆怅了——她又不可能自己主动去跟上官衍说：“我觉得可以了，我们做吧。”
再委婉一点的方式她也还没开发出来，一时之间竟被自己之前划下的线给绊住了。
她这懊恼的状态在公司也没收敛，被她公司的小秘书杨若兮撞见好几次，最后没忍住大着胆子问她：“祁总，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我看你最近状态都不太好。”
这事……祁灵要怎么说？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给她出出主意，便死马当活马医，试探着问杨若兮：“若兮，你平时跟男朋友相处得还好？”
做助理的，是个里面九个半都是人精。
祁灵这话一出来杨若兮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带笑意地说：“祁总是跟男朋友有矛盾了？”
祁灵恋爱经验实在没多少，唯一有的那次还是个绝对的反面教材，所以这次和上官衍的恋爱她有时候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矛盾……”祁灵想了想：“也不算吧。”
杨若兮看她一副苦恼，有口难言的样子，便主动分析起来：“其实情侣之间一般来说，出了问题，就得有人递台阶。而且，祁总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情侣之间的事情就没有一炮解决不了的，要是不行，那就再来一炮。”
祁灵的眼神是震惊的，表情是冷静的，像个好学生一样看着杨若兮，等她答疑解惑。
杨若兮接到领导的暗示，继续说：“比如有一次我和我男朋友吵架，那次其实是我的错，冷战了一周两个人都不肯低头，最后你猜是怎么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