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衍的表情却有些不同，他一直都注视着祁灵的表情，似乎在观察，当她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
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炫耀和期待。
祁灵，看到自己的弟弟伤害自己的亲人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是报复祁烨，还是放弃？
“没有拍到他拔下插头的画面。”祁灵意外的有些敏感，“在往前的画面还有吗？”
秦峥耸肩，“要是有的话应该都在这里了吧，我刚拷过来就拿给你了。”
其实前面的画面是有的，但是上官衍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拿给她，反正只要是伤害到祁灵的人自己都会报复回去的。
“你现在要怎么办？”秦峥趴在沙发背上问她，“凶手已经找到了，是这个小孩儿，不要这样误会我们医院，老出医疗事故了。”
祁灵紧紧的抿着唇，半晌才说：“有冤报，有仇报仇，错误不会因为犯人是个小孩子就被原谅。”
“真的假的，你也要让它变成植物人躺到病房里去吗？”秦峥有兴趣了，“祁大小姐，你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我一定很佩服你！”
“她当然不会这么做。”上官衍在一旁说道。
有一个词叫父债子还，相同的道理放在祁灵身上也成立。
她当然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来担责任。
但是把小孩子带到病房里的秦婉心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原谅了。
这个梁子早就结下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了的。
上官衍明白祁灵是怎么想的，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够明白她。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祁灵，美丽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一样，忍不住的心痒。
心里明明怀着怨恨，却依然不会伤害弱小的人，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祁灵，让他有些心动。
这个时候不就应该是两个人相处的吗？多一个秦峥算什么事儿啊。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对秦二少说道：“秦峥。”
秦二少兴致勃勃的抬头，“嗯？什么事。”
上官衍道：“出去。”
秦峥：“……”
秦峥：“你说什么？”
这一次上官衍的语言更加简洁了，“滚。”
秦峥：“……”
亏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结果遭受的是更加无情的伤害！
秦二少也是个人自尊的人，他更加是一个男人，当然知道这个老畜生把他支出去是想要干什么。
于是骂骂咧咧的退出了办公室，心想着总有一天要他还回来。
甚至没有等他完全走出办公室，上官衍就俯身过去，低头一下子吻住了她。
“……”这个畜生！秦二少嘟嘟囔囔的，他们两个就不能等他完全出去以后，再接吻吗？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这个丁丁有名的花花公子，有一天也会吃别人的狗粮。
没有错，就是丁丁有名。
祁灵纤长的睫毛颤抖，即使嘴唇被人咬住，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破绽。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娃娃一样。
但是上官衍知道，祁灵并不是她表面上看上去的这样平静，仿佛胜券在握一样。
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如果说遇到让自己害怕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应付，就会变冷着一张脸，装作自己很凶的样子。
“你在害怕吗？”上官衍轻笑。
祁灵微微挑眉，“我没有害怕。”
“那么我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反应呢？”上官衍问她，“是我吻的不舒服吗？”
祁灵抬手推开了他的脸，“按照我刚刚的想法，你已经死了一千次了，就在刚刚我想到了第一千零三次的杀人方式，上官衍，你正好可以当我的试验品。”
“灵灵，我说过的杀人犯法。”上官衍吻住了她的耳垂，“只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祁灵是一个从小美到大的姑娘，听到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长得真好看，可惜没有小时候聪明了。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又不是你们家姑娘。
但是她的确对自己这张脸非常有信心，哪怕后面来了祁冉，也没有觉得自己会在这方面输过。
所以她即使觉得上官衍再怎么可疑，也没有在他喜欢自己这件事情上有过多的怀疑。
怎么说呢，男人就是一种视觉动物。
他或许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等有的时候看着她眼神里面那种渴望，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祁灵不是什么十八岁的大姑娘不懂事情也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孩子不知道利用。
这种渴望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如果说他是能用的上手的人的话。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氛，谁也没有讲话，仿佛这样下去就能够天长地老。
然而下一秒祁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微微的有些惊讶。
他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
只是迟疑了一秒钟，她就接起了电话，客客气气的说道：“段先生。”
“不是说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吗，你这样跟我客气，我们之间听上去多生分啊。”
祁灵：“……”
可是他们之间也没有多熟悉呀！
算起来也不过是只是见了几面的交情。
“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母亲生病了，所以打电话过来问一下。”段霖对身旁的秘书挥了挥手，让他自己走，“这两天我出差去了，刚回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
怎么没有发生大事，她母亲……现在都变成一个植物人了。
微微垂下眼眸，祁灵淡淡道：“没有什么大事我能够解决的。”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半分钟之后才缓缓问道：“祁灵，你是在硬撑着吗？”
这样的问话倒是让她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是的，她是在硬撑着，并且撑得很辛苦。
但是这份辛苦她不能跟任何人说，一旦漏了怯，别人就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了。
那样子才是真的兵败如山倒。
没有听见她回答，段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极温柔的声音说道：“祁灵，要是累了的话休息一下也是没有关系的。”
祁灵看上去像是在冷笑，可是声音听上去却像是在撒娇般的哽咽。
“我若是歇着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扶我起来战斗了。”
“没有关系，不是还有我吗？”段霖笑了起来，“我答应过要帮你的，我们段家人说话算数，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祁灵也笑了起来，然而眼中却微微的发红，鼻尖酸涩，“那可是你说的，说话算数。”
段霖说到：“说话算数，我说的。”
这个没有什么预兆就打过来的电话，在两人的交谈中很快结束了。
祁灵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衍，“上官先生，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
尽管她努力做出面无表情，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但是上官衍还是看得出来，接完这通电话之后，她的整个人情绪都不一样了。
就好像是一个紧绷的弦，在这一瞬间松了下来一样。
况且她眼中还有一点点的水珠，鼻尖微红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小可怜，莫名其妙的有一种……雨后蔷薇的美感。
那个男人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有这样的转变？
这种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别人却轻而易举地做到的感觉，上官衍十分的讨厌。
他的好心情在一瞬间的消失了，捏着祁灵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然后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一个好人呢？我就喜欢你这种没有心没有肺的女人。”
祁灵挑眉，“为什么呢？我一直很好奇，你说你喜欢弃妇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性癖好吗？还是说小的时候被人抛弃过，所以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
上官衍：“……”
她才是真的敢说呀，不能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但是这几句话当中，几乎把他的童年都猜了个遍。
是的，他就是被人抛弃过，所以说面对同样被抛弃的人才会有这样怜悯的想法，想要对她好一点，让她不受伤。
但这都不是他喜欢弃妇的原因，像他们这种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如果说不接受温暖，更多的时候，其实特别的有自知之明。
是那种离开的自知之明。
他们会很敏感的察觉到自己不被需要了，然后为了那一点仅存的自尊，会自己主动的离开，不需要他开口。
这就是他喜欢被抛弃之人的原因，他们这种自觉会让他站在一个合理的位置，不是那种对弱者是加棍棒的加害者。
至少上官衍不想要变成一个加害者。
但他对着祁灵这么说的时候，单纯的只是想要有一个理由留在她身边而已。
毕竟他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祁灵结婚了，祁灵要离婚了。
“你说的对，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祁灵忽然笑了起来，像是一个要做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那你要不要猜猜，像我这样的坏蛋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呢？”
上官衍道：“我不必猜，你尽管做就是，反正你做出什么样惊天的事情我都能顶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