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衍那边也好不了多少，坐在驾驶室头晕了五分钟，才勉强松开安全带下车过去查看祁灵的情况。
“祁灵！”
上官衍眉头紧锁，看见闭着眼睛，有红色血液从额头流下的祁灵，心脏倏地收紧，好疼！
两车相撞，油箱走漏，稍微有点火花怕就是剧烈的爆炸。
上官衍不敢浪费时间，忍着身上各处的伤痛将祁灵从车里抱出来，去到相对远的位置把人放下，这才摸出手机分别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电话。
救护车和警车抖来得很快，利落地将两人带上车送去医院，上官衍也是这时候才放心地任自己晕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上官衍的第一念头就是翻身起床；“祁灵呢！”
守在病房里的是宋奇，上前一步扶住他：“少爷，你身上多处骨折，医生吩咐还要静养，不要随意走动。”
上官衍不耐：“我问你，祁灵呢！”
宋奇把人按回床上，一板一眼地回答：“祁小姐还没醒，医生说祁小姐撞击了头部，可能还需要些时间才会清醒。”
上官衍皱眉：“送我去她病房，我要看看她。”
宋奇：“少爷与其去看一个还没清醒的病人，不如先追究一下昨晚的事情？”
很显然，这个一直跟在上官衍身边，几乎可比拟上官衍肚子里蛔虫的宋奇，已经在上官衍昏迷的这段时间调查了一番昨晚的事情。
而他也足够了解上官衍，知道什么情况下说什么样的话可以让对方伤心。
闻言，上官衍果然没有再挣扎，而是冷着脸说了一个字：“说！”
宋奇抬手就递给他一个平板：“里面是昨天晚上祁小姐的行车记录仪视频，里面详细记录了祁小姐离开别墅之后的所有影响。”
“在前往姜小姐住处的过程中祁小姐去加油站加了一次油，之后就直接开到了车祸发生的地点中途没有停歇。”
“有理由相信，对方就是在加油站下的手。”
随着宋奇的描述，上官衍也看到了那段记录，便问：“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对祁灵下手。”
宋奇：“具体还没调查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您可以多注意——加油之后，原本跟祁小姐一起的姜楠楠小姐，没有上车。”
“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更清楚了。”
将平板丢在病床上，上官衍面色冷凝地下床：“给我拿套衣服来，我现在就要出院。”
他要亲自去调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对他的人下手！
宋奇早有准备，等上官衍换好衣服去旁边病房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祁灵之后，两人一起出发进行调查。
根据已有的信息，要找出昨天晚上加油站做手脚的人并不难，上官衍手底下的人稍微用了些手段就让他们招出了幕后主导。
“王薇。”
坐在车内，看着那几个被打的小喽啰颤颤巍巍吐出这个名字，上官衍有些莫名：“这是个什么人？也和祁灵结了仇？”
宋奇适时出声：“祁小姐的交友圈没有这样一号人，但是圈子里叫王薇的还确实有一号颇有名气的。”
上官衍没有打断，他就自然说了下去：“姜家那个小儿子姜山的未婚妻，正好叫王薇。”
“姜山？”上官衍有些诧异：“姜楠楠那个小叔？”
宋奇点头：“就是他。”
上官衍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冷极了：“有点意思，动土动到太岁爷头上来，去会一会这位王薇！”
王薇刚从公司出来，没等来司机，却等来了一辆陌生的车。且直到她被人连推带搡地关进了车里，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塞在车里，她还没看清眼前都有些什么人就开始劈里啪啦吐出一大串话：“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光天化日掳人抢劫，公司门口到处都是监控，你们逃不了！”
闻言上官衍只想冷笑：“光天化日掳人抢劫确实比不上夜黑风高杀人毙命来得保险，看来王小姐是有经验的。”
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就自然会心虚。
一听这话王薇就不自然了，跋扈的气势消了一半，梗着脖子底气不足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她已经看清了上官衍，觉得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便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吧？你为什么要掳我来？”
“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钱，那好说，我给你个电话你打过去，要多少钱就有人给你们多少钱。只要，只要你们保证我的安全！”
闻言，上官衍又笑了：“姜山会来赎你？”
听到姜山，王薇的脑回路骤然怪异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上官衍：“我直到了！你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对不对？！”
“那个疯女人！她想除掉我！可笑！就算没有我山哥也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侄女！那就是个疯子！”
上官衍冷眼看着她：“所以你承人了，昨天晚上祁灵的车是你动的手脚，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你的情敌姜楠楠！”
王薇满脸莫名：“什么祁灵？我不认识什么祁灵！我就只想让姜楠楠那个疯女人消失！”
“这个疯女人！自己疯就算了，还要拉上山哥！我才不会让她毁了山哥！”
想到祁灵因为昨晚的事情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上官衍心底就一股火升腾起来，怒不可遏地上身前倾，压迫感十足地盯着王薇：“那你为什么要对祁灵的车动手脚！”
他此刻的气势太盛，逼得王薇往后瑟缩了一些，还是不解的语气：“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祁灵是谁！”
“昨天晚上我确实安排了人去给姜楠楠一点教训，但是我也吩咐了他们，只针对姜楠楠，不会伤及无辜。”
“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听到这里，上官衍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连贯了起来，坐正身子：“你说昨天晚上只针对姜楠楠？”
宋奇手中拿出真正的姜楠楠的照片。
“是这个女人吗？”
王薇看了一眼：“不是啊，这又是谁？”
上官衍眉心跳动，没说话，宋奇又拿出祁灵的照片。
王薇：“这个才是姜楠楠啊！”
上官衍冷笑一声：“谁告诉你这是姜楠楠？”
王薇：“我一直派人跟着姜楠楠，昨天她从你的别墅离开之后我手下的人就向我汇报了，不会出错。”
听到这里，上官衍基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之后没说一句话，直接给了宋奇一个眼神，车就在下一个路透停下，将王薇推下了车。
宋奇看向上官衍，请示：“少爷。”
上官衍闭着眼，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冷淡，祁灵如果能看到，一定会惊讶于他此时萦绕周身的肃杀感。
“去找姜楠楠。”
在B市，找到一个姜楠楠并不难，何况是上官衍盛怒之下要找到这个借刀杀人的始作俑者！
此时的姜楠楠也确实在她名下的某一处小公寓里，不过并不在什么荒芜的郊区，而是市中心某个不起眼的小区。
上官衍进门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细细擦拭手中一个镜框。
“祁灵想方设法把你就出来，不求你能怎么报答她，你也不要恩将仇报借刀杀人吧。”
就像在自己家，上官衍慵懒地往沙发上一靠，语气里满是不解：“姜小姐，能给我解释一下？”
姜楠楠略显慌张地起身，将相框藏起来，声音不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上官衍冷淡地轻“呵”一声，收起不正经的笑意冷眼瞥向她：“我和王薇谈过了，那是你小婶子吧，你们还真是，为了个臭男人要死要活的争风吃醋。”
听见这话姜楠楠的脸色就是一变。
奈何还不等她想出什么推脱的言语，上官衍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这一次我看在南晨的份上不合你计较，但是姜楠楠，我话放在这里，什么心机手段都好，不要伤及祁灵，否则……”
话没说下去，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杀意。
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上官衍没有继续和姜楠楠浪费时间，给姜南晨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这边留了个手下看着，自己就回了医院。
祁灵一直没醒，连着昏迷三天，期间什么样的检查都做过，但就是找不到具体昏迷的原因。
医生说：“这种情况我们还需要持续性观察，当然，家属平时可以多和病人说话，刺激她的听觉，争取能让她早点醒过来。”
短短几天，上官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层，之前的孟浪不羁早不知被丢在了哪里，此时眉心紧缩眼中满汉关切，看着倒是沉稳了许多。
姜南晨知道姜楠楠做的事情，同时了解到祁灵因此昏迷，主动来医院探望。
看见前所未有憔悴的上官衍时，他竟也有些心酸：“阿衍，这次……抱歉了。”
上官衍看了一眼祁灵苍白却温顺的睡颜，脸色很难看：“姜楠楠如何？”
“被我关在家里了。”姜南晨回答：“她不肯回姜家，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我请了医生照看，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