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进去看看?”韩冬落看向门外的来往的人们,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是梦。
而洛代尘则是没回话,反而是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半晌只道:“天要黑了。”
韩冬落看的出来,洛代尘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是平时不见褶皱的衣角,现在已经沾上了尘土,而不应该在外边饮酒的他,更是不知喝了多少杯,此时眼神都有些朦胧。
韩冬落叹了一口气,索性拉着椅子,坐到了他旁边。
许是怕他看不清自己,她便到近处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跟我说的,你将要死了,是真的吗?”
洛代尘剑眉微挑,单手拄在桌上,歪着头看她,淡灰的眸中闪过一抹苦涩,“原主是谁?”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很久,什么都没说,又像是把自己内心最大的秘密都已经说出来,与对方共享。
就这样,两人一杯一杯,不知喝了多久。
一直到小店就要打烊,两人才相互搀着,踉跄着走了出来。
而雾极和安茯则是跟在身后,一个又些许愁容,另一个则是开心的不得了。
“喂!”安茯小声的对着雾极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家小姐跟公子十分相配啊。”
听闻这话,雾极心中闪过一丝酸涩,但片刻便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闷闷的,“或许吧。”
他的回答令安茯有些惊讶,要是放在平时,他这么着也要反驳一下,或者直接就扭头而去,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承认那两人的关系。
月光将几人的身影拉的老长,时间好像在这一刻也慢了起来。
韩冬落半醉半醒的看着洛代尘的侧脸,恍然间,她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这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住他!
而洛代尘此时的头也的确是有些晕,他揽着韩冬落的肩膀,将自己大半的重量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他竟不觉得有任何不对之处。
结果,下一秒眼前的宁静竟被打碎。
在他们刚刚走出小巷时,便有一队人马从眼前呼啸而过。
韩冬落手疾眼快,直接将洛代尘拉了回来,并将他抵在墙上,侧头瞪着那些人,“真是的,这大晚上还骑马飞奔,就不怕伤到路人?”
忽的,洛代尘迷蒙间垂下头,温热的嘴正好落在了她的耳朵上,随着他的呼吸,一丝没露的传到了她的身上。
而他更像是越来越站不稳似的,向前一晃,便将双手都搭在了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到底是谁?”
这几个字就像是以她心尖上最软的肉为目的地一般,掺着一阵温热,使她一下便僵在了原地,浑身动弹不得。
而看见这幕后,安茯连忙拉着雾极走远了两步,也跟着娇羞的笑了起来。
半晌,距离他们不远处,竟有打骂跟哭喊声,将洛代尘从半梦半醒间惊醒,他竟像是小孩子一般,在她耳边不满的呢喃了一句,“那是什么人那么吵?”
韩冬落伸手轻拍他的背,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将他哄了回去。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之后一定不能让这个男人再喝酒,因为酒后的他实在是太脆弱,更有种让人一击就会碎的美。
只不过,她没注意到,她以为的,喝了酒就会变成“小绵羊”的男人,此时正掺着酒气,清醒的自上而下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转天一早,韩冬落天还没亮就起了,毕竟是公主的婚礼,她就算是为了给爹爹争气,也要好好的打扮一番。
好看的水蓝色衣裙,很好的将她完美的腰身露了出来,完美却又不失心机。
当路过洛代尘门前时,她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他一起。
正当她在门口徘徊时,安茯蹬蹬蹬的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急的不得了。
“怎么了?”韩冬落将她带到一边,也示意她小点声,“发生什么事了,慢点说。”
“小,小姐。”安茯扶着栏杆直喘气,“二小姐离开了,东西都收拾的干净。”
“嗯。”韩冬落点了点头,这也在她意料之中,“就这点事也值得这么惊讶?她要是不走,我都要怀疑她爱上我了,这么死缠烂打的。”
“还要一件事。”安茯有些无辜的嘟着嘴。
“走。”说着,韩冬落一边下楼,一边问道:“还要赶着参加大婚呢,边走边说。”
安茯伸手拉住了她,“就是这件事,听说准驸马昨天晚上出事了,大婚取消,那人很有可能会被杀头!”
“什么?”韩冬落惊讶的大叫了一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乱糟糟的。
原来当苏恒知昨天从大理寺离开之后,便去找了娇儿,准备在成亲之前最后一个晚上,好好的跟她共度云霄。
可是在两人正大汗淋漓的时候,公主的侍卫却是闯了进来。
据他们说,本来是想要搜刺客的,但是没想到,竟撞到了准驸马的“好事”。
而且但是的人数实在是多,要想堵住这些人的口,也是不太可能,更是很快就传到了祁令娇的耳朵里。
但是她就大发雷霆,把凤冠霞帔摔得粉碎,更因为之前跟他亲密接触过,而不停的犯呕,并让皇上把他处死。
不管丞相怎么求情,苏恒知还是被抓了起来,毕竟这件事情事关皇家脸面,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了解。
可这个时候,大家却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公主的侍卫又怎么会那么巧的出去抓人,又那么巧的直接堵到了苏恒知在大汗淋漓。
“难道是他干的?”韩冬落瞥向洛代尘的房门,若有所思。
因为苏恒知的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有人想要故意将他的黑暗面放在大众视野当中。
除了洛代尘,韩冬落还没想到,这会是谁做的。
而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都没有出现,看起来更像是去做了这事的人。
想到这里,韩冬落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不由呢喃道:“难道他真的不想让公主嫁给别人啊。”
“小姐,你说什么?”安茯问道。
“没什么。”韩冬落叹了一口气,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发呆。
就在这时,童叔带着一封信走了过来,上边只写着“韩冬落收”四个字。
“这是哪来的?”韩冬落一边疑惑着,一边将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