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是艳姨的头号打手兼护卫,浪惜。
她是艳姨几年前,在一处战火纷飞时捡到的伤者。
那是艳色楼还不景气,艳姨本想直接把她扔了不管,却在她身上的肌肉和手上的老茧中看出,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她脸上那红黑相间的两条长疤,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结果,真的跟她料想的差不多,浪惜醒来便失忆了,可拳脚功夫却好得不得了。
于是艳姨便把她留了下来,就像是养着一只狗似的,平素也不需要对她太好,她却也是忠心耿耿,又莫名憨精。
就像是现在,她就看出了韩冬落眸中的反骨,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韩冬落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却不知为何,竟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几秒后才笑道:“姑娘,这是哪里啊,我怎么在这里?还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浪惜把手中的抹布放到一边,缓步走到了韩冬落的身边,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
见她也不回应,韩冬落实在是忍不住了,尴尬的笑了笑,“姑娘,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身后的绳子解开啊,我这手就要断了,而且我……我想去茅厕。”
说到这里,浪惜忽然想起前夜,楼下有一男子,酒醉之后失态,便当中大小便,虽说事发之后,他因为丢脸,已经连夜搬出了这个镇子。
但是最终那满地的污秽,却被众人推给了浪惜。
所以一听韩冬落这么说,她就想起了那时的画面,顿时一阵反胃,连忙上前把她的绳子解开,并跟着她去了茅房。
韩冬落忍着怪味,在茅房里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尤其是现在安茯还不知道关在哪里,她自然是不能直接逃走。
结果,就在她琢磨时,忽然听见楼上响起一阵打闹声,随即便传出了安茯有些颤抖的喊声。
“你们把我们家小姐藏到哪了?”安茯站在窗户上,半个身子都探在外边,看着十分危险,“你们再不说,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很明显,这些人都比较忙,这样的场景也是见了太多次。
于是便见怪不怪的掏了掏耳朵,看着窗外说道:“我说这位姑娘,我们现在只是三楼,而且,要我跟你说一下,上一个从这里跳下去的人,现在是什么下场吗?”
安茯见他这么有恃无恐,心里却是害怕极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所以,是,是什么样的?”
眼见安茯找了他的道,那人便开始表演,就像是之前对无数个,想要自尽的姑娘表演的一样。
“你要是幸运的话,这一跳下去,你的腿就会碎掉,你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那人说着,又做出了一个面色痛苦的表情,“可你要是不幸的话,那你这辈子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
他的这番话还是很好用,安茯听了之后,连看都不敢朝下看,所以韩冬落在下边偷着朝她挥手,她并没看见,只颤抖着朝里边一扭身,直接摔回了地上。
韩冬落有些尴尬的把手放下,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浪惜竟然一直冷冰冰的盯着她。
韩冬落朝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便乖巧的上了楼。
结果,她却是在路过安茯的门前时,一个闪身,便冲了进去。
“小姐!”终于看见她了,安茯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还好吧。”
“我没事。”说着,韩冬落便抄起旁边的棍子,拉着她的手朝外跑去。
可浪惜却像是一个石像一样,挡在前边根本不离开。
这时,韩冬落的耐心终于耗尽,眸色冰冷的朝她笑了一下,“我只跟你说一次,让不让开?”
听闻这话,浪惜只轻微的歪了一下头,却是一点都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
韩冬落秀眉微挑,低声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说着,她便提着棍子冲了过去。
很快,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这一幕可是把艳色楼里的其他人惊得不得了,毕竟浪惜在他们的眼中向来是最厉害的,而且从来都没有碰到过对手,能够对这么多招式的,尤其还是一个女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们说,到底谁能赢啊。”
“我猜啊,还是这个小姑娘能赢。”旁边打扫卫生的婆子也被吸引了过来,“而且浪惜就是有一声蛮力,你看,她的招式多笨拙,也就能够跟我这老婆子比划比划了。”
“此话差异,人家浪惜来了这里可有一年多了,闹事的那么多,你可曾看见她落了下风?”
人群正讨论着,便见,韩冬落踩着凳子一跃而起,直接翻身到浪惜的身后,照着她的后脑勺便狠狠一击,瞬间便让她没了生气。
那时浪惜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脑中她之前想不起来的部分,便慢慢的涌入她的脑海。
她在倒下之前,缓缓转过头,却对着韩冬落呢喃了一句,“小姐,我是……”
结果,她这话说了一半,她便摔倒在了地上。
韩冬落颇觉得刚刚的她有一瞬的熟悉,却在看见她面上的两条可怖的疤痕之后,又收回了眼神。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除了诡炼之外,身边还没人脸上有那么恐怖的疤痕。
在解决完她之后,韩冬落便准备带着安茯离开。
可在她刚刚跟浪惜打斗在一起的时候,安茯竟又落入了他们手中。
“小姐……”
安茯十分内疚的看着韩冬落,又瞥了瞥他们放在自己颈间的刀,又露出了一个十分释然的表情,示意让她离开。
即便如此,韩冬落又怎么能做出让她陷入危险的事,也更不会扔下她自己逃走。
可是他们知道了韩冬落的厉害,便又把她们两个分别关了起来。
至此,韩冬落算是又败一城,而且也不知道,浪惜醒来之后,会不会直接跑来报仇。
这么想着,她便倒在床上,准备闭目养养神。
于此同时,洛代尘却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
本来他是想要找韩冬落问一下,关于回京的事,可是偌大的兵营,却是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还有安茯,也消失不见。
这时,有个士兵跳出来说,她们走之前,问了他关于卖首饰的小镇方位。
于是他跟诡炼便兵分两路,一同去镇上找韩冬落。
他才刚到小镇门口,便听几个乡民在说笑,“你们知道吗?艳色楼来了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