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城叫来乘警,出示车票:“我们是两张票,两个位置,我站着可以,请他们让出一个位置,让我对象坐。”
乘警好说歹说,旁边的人也纷纷指责,三人照样雷打不动。
乘警无可奈何,只能跟裴城说对不起。
简婉婉气个半死,但她知道裴城身份特殊,穿着便装也不能惹事,道:“裴大哥,我们去找个地方站着吧。”
裴城大手安抚性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平静对乘警道:“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已经尽力了,一会你只要给我作证,实话实说就行。”
“......我会的。”
乘警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简婉婉更是摸不着头脑。
裴城却呼地出手,揪住那个丈夫的衣领子,直接让人双脚离地,还没等他惊叫出声,人已四仰八叉倒在过道上。
老妇人急忙抱住两个孙子,两个穿着鞋在座位上跳来跳去的小男孩也吓傻了,缩在奶奶怀里。
妻子虽害怕但不甘心,嚷嚷:“你是男的,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裴城长腿朝前一迈,撸起袖子还没动手,妻子就吓得抱头叫:“啊打人了男人欺负女人了,大家快来救命啊!”
周围人骂:“现在知道叫大家救命了?之前我们劝你怎么装聋子?是你们不讲理不要脸在先,正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才要打你这个不要脸不讲理的女人!”
乘警也道:“我在旁边一直看着的,人家手里有票,跟你们好说好讲,你们不理,我跟你们讲道理,你们不听,现在他维护自己合法权利,有什么不可以?别来扯什么男人打女人!”
那个丈夫扶着椅背才艰难地坐起上半身,眼歪嘴斜,可见被裴城摔得不轻,傻子一样张着嘴,老婆向他呼救,他无动于衷。
老妇人忙对裴城道:“同志,就按你之前说的,我们让一个位置出来行不行?请体谅我们带着两个孩子,路又远,实在是不方便啊。”
众人骂:“你之前这样好好说话,会闹到这步吗?既然都撕破脸了,凭什么还要让出一个位置给你?知道路远带孩子不方便,不会去买卧铺票?”
裴城冷着脸,指着靠窗位置:“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两个小男孩嘴一瘪要哭:“这是我们的位置不让!”
老妇人急忙把孩子抱开,陪笑道:“好好,我们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裴城仍冷冷的,老妇人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忙拉着袖子,将那个位置上的小孩脚印擦干净:“来坐吧。”
裴城轻轻推推简婉婉的背:“婉婉,你去坐。”
简婉婉吁出一口气。
是啊,裴城如果连这样的事都解决不了,又怎会是特战队的佼佼者?
“裴大哥你坐。”
简婉婉附到裴城耳朵边低低道,“我们本来是想买卧铺票,但卧铺票要提前一个月才有可能订到,我们走得太急没时间订。”
“简萍已经找了关系,让我们先拿着硬座上车,找一位姓李的乘务员,她会帮我们看着,等哪站有坐卧铺的下车,就把我们换过去,我现在去找她。”
“你这站就能换成卧铺。”裴城再次轻推她,“先去那个位置坐一下,等着我。”
看着简婉婉在靠窗位置坐下,裴城离开。
那个丈夫扶着椅背站起来,朝坐边上的妻子吼:“起来。”
妻子抱怨:“我抱着孩子,让我坐坐都不行。”
没瞧见别的男人,争来的位置都要给对象坐?
丈夫一腔怒火无处撒,抡起拳头:“他玛的找打是不是?”
妻子只好让开,想把孩子拿给男人抱:“我站着不好抱。”
丈夫不理:“站着不好抱就坐地上抱。”
女人气得眼眶都红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椅背,看周围的人,希望大家路见不平。
结果,没人理。
她婆婆也不理,只管问简婉婉:“诶,你叫什么名字?你对象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从临安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简婉婉本不想理,但这种人你不理她越要凑着来,还会说你有什么不敢告人的,冷冷道:“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问这些有什么目的?”
老妇人一怔:“大家同坐一处,相互了解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那你们姓什么,拖家带口要去哪里?去了想干什么?”
“这?”老妇人嘴一瘪。
这些话她问好顺口,怎么别人问她,就觉得老不舒服了?
她怀里的小男孩道:“我家姓刘,我爸我妈下岗了,我们要去大伯家,听说他们养猪发财了。”
老妇人轻拍小孩一把:“不要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小男孩生气,一把揪住老妇人的头发,“是你跟爸爸说的,去了就算要不到钱,也要扛一头腌猪肉回来。”
“唉哟放手。”老妇人痛得低下头,叫儿子帮忙,她头发本就少,再揪下这一撮,要秃顶了。
那边的丈夫打个哈欠,双手一抱,闭上眼睛睡觉。
“哥我来帮你。”另一个小男孩格格笑着,从母亲怀里滑下去,也来揪老妇人的头发。
老妇人“唉哟”叫着,头低到膝盖以下,看着就像下一秒腰就要断似的,众人都看不下去了,夫妻俩无动于衷。
最后两个小男孩玩够才松手,地下是一团团乱发,老妇人半天才一截一截直起身体,虚弱地靠在椅背上直喘气。
有人忍不住道:“这孩子你们要好好教育一下了,对老人都这样,以后也不会尊重谁,那就也没谁会尊重他,在社会上寸步难行。”
老妇人,夫妻俩异口同声:“关你屁事。”
两个小男孩越发闹,爬上椅背顶两人各占一个山头打仗,在过道上跳来跳去追逐,把别人的东西碰翻被骂,他俩睡在地上撒泼打滚,三个大人去跟人家吵架。
简婉婉一直头朝外。
这家子再怎么闹,包括两个小孩,都不敢闹到她面前来。
可夏天的车厢里本就闷,被这样永无间断吵着,她觉得头都要炸了。
还好裴城回来了:“婉婉你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大手摸她额头,“发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