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简婉婉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怎么这样虚弱？
“喝点水。”
裴城从她包里翻出水壶，拧开盖先自己尝了尝，这才把壶凑到她嘴边，“慢慢喝。”
老妇人三角眼滴溜溜转，嘴里嘟嘟囔囔：“女人惯不得，惯了以后会骑到头上来，后悔都来不及。”
那个妻子站不住只得坐到地上，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羡慕嫉妒恨，觉得简婉婉也就那样，凭什么好命，能得到裴城这样男人的贴心照顾？
也忍不住嘟囔：“不过就是结婚前会惯着，等结婚后反过来要你倒洗脚水呢。”
用手轻轻碰碰丈夫胳膊：“能不能让我坐十分钟？地上太硬了。”
“一边去。”丈夫闭着眼睛一推，若不是周围堆着各种东西，女人就要摔个四仰八叉。
见裴城将包收好自己背着，简婉婉也站起来，老妇人急问：“你们不坐这里了？还没到站你们要去哪里？你们找到卧铺票了？”
“啧啧你们什么人啊，提前订都订不到的卧铺票，你们上了车还能找到？”
“同志，请让一下。”一道声音传来，一个年轻男子挤到面前，拿出火车票，“靠边这个位置是我的。”
刘姓男人睁开眼，不耐烦嚷：“胡说，是你们的怎么现在才过来？”
年轻男人不好意思道：“刚才我们走错车厢了，带着老人。”
他拿手指指车厢交接处，一个年轻女人掺着一个杵拐杖的老人，
“所以现在才找过来，我们这次走得急，只买到一张坐票，我和我媳妇都只能站着，要给我爸坐，请你让开一下，谢谢。”
简婉婉简直无语。
可见刘姓这家人买的全是站票，占别人的位置占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你有钱，你买得起坐票，我没钱，买不起得了吧？但老子先来，先来后到懂不懂？一边去，别来打扰老子睡觉。”
他看着年轻男人瘦小，肯定不可能有裴城那样的身手。
裴城突然出声“我这有两张坐票，谁要买？”
刘姓一家没人啃声，年轻男人抢着道：“我要我要。”票都没看就急着掏钱，“同志请你卖给我，路太远，我想让我爸和我媳妇坐着。”
老妇人眼睛骨碌碌转，心想傻逼，位置我坐着，你出钱买了票以为我就会让你？
却不想，裴城收了年轻男人的钱，看向她，低喝：“起来！”
老妇人马上瘪了嘴：“你没看见我是老人？”
裴城不说话，脸色冷冷，那种下一秒就会动手的气势，老妇人虽不情不愿，也吓得赶快站起身让到过道上去。
旁边人早就骂开了：“你是老人，叫你儿子让开给你坐啊？他都不让，别人凭什么让你？”
年轻男人欢喜招手，叫那边的老人和媳妇过来。
这边简婉婉跟着裴城朝后面的车厢走，突然听到年轻男人厉声喝：“我再说一声，这个位置是我的，让开！”
简婉婉和任何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没区别，好奇地转过身。
裴城感觉到她没跟上来，立即转头。
呵，小花猫梗着脖子朝那边看呢。
他不再走，默默陪着她。
那边座位上，刘姓男人还是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老婆和老妈也站在旁边，摆出誓死保卫我家仅剩这个位置的架式。
两个小男孩毕竟是年纪小，感觉不到危机，其中一个又爬上另一处椅背，另一个尿急当场就要撒，被旁边的人骂。
“呼！”
年轻男人突然出手，揪着刘姓男子的顶发要把他拽下座位，两人一秒撕打在一起。
刘妻尖叫着要来帮忙，年轻的妻子将一搪瓷缸热水泼到她脸上。
老妇人嘶叫着要去抓打，老人提起拐杖朝着她乱打。
旁边的人叫着“别打了别打了”全在拉偏架。
有人突然伸脚，把要反扑的刘姓男人绊得一个踉跄，年轻男人趁机将他按倒在地，骑上去就是几拳。
有女人拉住刘妻劝，其实就是让年轻媳妇给她几个大嘴巴。
两个小男孩坐在地上蹬着脚又哭又叫，根本没人理。
乘警来了，众人异口同声说是刘姓一家人先动的手，乘警喝令他们再敢生事，下一站立即撵下车去，一家子只得狼狈离开。
简婉婉愉快地跟着裴城来到卧铺车厢，进了其中一个小间，里面两边分别一架三层床。
简婉婉转着头两边看，除左边的上铺空着，其他全部有人了：“裴大哥，只有一张卧铺？”
裴城将行李放好在上铺，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婉婉来，我扶你上去。”
简婉婉忙推开他的手：“裴大哥，那你睡旁边的车厢？”
“我不用睡。”大手再次来揽她，“婉婉快上去休息。”
简婉婉朝后退。
她恨自己，之前都不问清楚，想当然地以为有两张卧铺票。
现在只有一张，而之前的硬座又卖给了别人，这么远的路难道让裴城站着。
“裴大哥，我把上铺换成下铺，我俩都可以坐着。”
一个下铺的人举手：“我跟你们换。”
“不用谢谢。”裴城拉着简婉婉出去到过道上，低声道，“婉婉，裴大哥有事，卧铺只能你自己睡了，但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这列火车。”
简婉婉眨眨眼睛：“是执行任务吗？”
裴城轻轻点一下头，简婉婉这才跟着他走回车厢：“裴大哥你去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嗯。”裴城还是坚持把她扶到上铺，帮她打好水，叮嘱她不要轻易走动，看她躺下了才离开。
门一关，简婉婉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嘟着嘴，心里一阵一阵难过。
也不知裴城是真的执行任务，还是找理由要把唯一的卧铺让给她。
这么远的路，他坐哪里？
地上？车厢连接处？还是行李架上？
困意袭来，她不知不觉睡去。
裴城顺着车厢走，脸上什么表情没有，鹰一样的目光四处扫射。
去找列车长安排卧铺，对方告诉他，刚接到通知，从临安逃窜的间谍有可能坐上这列火车了，其中一个级别非常高，是临安的总负责人。
上级打算在下一个停站点，派大量的公安上来搜捕，再不行就把火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