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婉婉走到老板面前：“您好，事情是这样的......所以，是她们几个破坏规矩，不信您问这几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要上前解释，男人一摆手：“考核一下她俩的技术再说其他。”
声音和顾志伟也很像，只是没了那份风流倜傥。
简婉婉心里打起小鼓。
会不会是一个人？
“是。”工作人员拿过图样和报纸，“你俩来吧。”
许芬虽有些悚，但多年的底子在，刚要上前，邱芳拦住：“老板，她不是新人，我以前见过她，跟王丹是一组的。”
许芬忙解释：“我跟王丹一组是一年多前的事了，服装变化这么快，我现在只能算新人。”
邱芳打断，“老板您听，她自己都承认了，她不是新人。”
顾老板不置可否。
简婉婉上前：“我是新人，我来裁片。”
她把顾志伟得罪透了。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是顾志伟，肯定不会要她。
男人还是不置可否，邱芳冷笑：“呵，一个高中生敢这样狂？老板，我建议，拿真的布料来裁，我们这边的新人裁坏我们赔。”
她看向简婉婉，“你裁坏你自己赔！”
“我们就不比了，”许芬打起退堂鼓。
赔了烟钱，她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家里也只有几天的饭钱，赔不起。
“要比！”简婉婉将许芬推到身后，看着邱芳，“就按你说的，谁裁坏谁赔！”
顾老板吩咐：“拿布料来给她俩裁。”
工作人员一愣：“老板，她俩还没登记是付保金，还是有人担保，真裁坏了走人怎么办？”
邱芳马上举手：“我们这边出保金。”现时掏出钱交给工作人员。
许芬无奈：“我们这边......有王丹做保。”
邱芳不依：“既然是比试，两边就要一样，我们出保金，你们也得出保金，否则不公平！”
旁边众人都急了：“保金只要一块五，你们就赶快拿出来比吧。”
她们是真的拿不出来，许芬囧迫道：“能不能等一下，我回家去拿？”
邱芳一声冷笑：“你谁啊？就算我们有时间等，老板也有时间等你？”
顾老板平静吩咐工作人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着就要转身走。
“请等等！”简婉婉横过马尾辫，“收头发的愿意出三十块钱收我的头发，我剪下来给你们，可不可以当保金？”
前世，她因为焦虑头发狂掉，不得已剪了短发，被沈玉梅嘲笑她男不男，女不女，短发根本不适合她。
重生后，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爱护这一头长长秀发。
但现在她豁出去了。
众人议论纷纷：“小姑娘校服快洗白，脚上球鞋也很旧，浑身上下真只有头发还值钱了。”
“她的头发跟绸缎一样，亮得都能照出人影子来了，肯定值三十块钱。”
“为一块五的保金，剪这么好的头发，看不出她小小年纪有这样有气魄。”
“小姑娘你真舍得剪？你可要想好了。”连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可老板没发话，她也不敢有再多举动。
一个年龄和许芬差不多的女人走出来：“我帮这孩子出保金吧。”
许芬感激又过意不去：“我们都不认识，怎么能让您出这个钱？”
女人开着玩笑道：“我看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我提前巴结一下不行吗？”
她说着就要掏钱，许芬连连感谢：“就当我家借你的钱，明天我拿来还你。”
邱芳可不依：“喂，是她自己要比，她自己出钱才能跟我们一样有压力，你多管闲事出钱事小，不公平就事大了。”
“她借了别人的钱压力更大。”工作人员只敢小声嘀咕，看向顾老板。
男人吩咐：“她头发剪下来按三十块钱算保金，赢了拿三十块的面料给她，输了补她二十八块五。”
那就是认可她剪头发的提议了。
邱芳越发得意：“你剪啊剪啊。”
同是女人她清楚，年轻小姑娘哪舍得剪短头发？更别说还是这么好的头发。
“麻烦借我一把剪刀，谢谢。”
简婉婉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剪刀，上手就剪下一大缕头发。
“婉婉，”手被按住，许芬接过剪刀，直掉眼泪，“阿姨给你剪，要不然后面的你剪不齐。”
简婉婉是她带大的，她太清楚这孩子对一头长发如何喜爱了。
就因为她把五百块给了哥哥，这孩子才不得不放弃一头秀发，她实在太对不起这孩子了。
“阿姨你齐根剪。”
“好。”
头发剪下，比赛开始。
简婉婉将齐腮短发别到耳后，拿尺子比着样图，用专门的粉笔在布料上刷刷画线，拿起剪刀“咔咔”剪，别到耳后的头发滑下，她再别回去。
周围人看得阵阵惊呼：“她真的只是中学生？怎么看着像老师傅？”
“就算真是老师傅，这可是新款式，她怎么能剪得这么利索？”
“再看她的对手，介绍说是跟着老裁缝学过，我看是跟着老蜗牛学过吧，畏手畏脚的，还做贼一样朝这边看，喂，不准抄袭！”
简婉婉裁好请工作人员看时，对方才画好线，邱芳嚷嚷：“慢功出细活，我们裁的只会比她好，再等一下怎么了？”
“慢功出细活，出不了效率。”工作人员心里已有胜负，但不敢下定论，眼睛看着老板。
等对方也裁好，顾老板两边分别拿起，对着样图仔细看，平静吩咐：“给她拿三十块钱的布料。”
他转身就走，邱芳还想追上去申辩，被工作人员拦住：“你够了，要闹出门去闹，我们这发完货还想下班呢。”
邱芳还不甘心，另一个工作人员跑来：“邱芳，你违反规定来新人这边强行拿货，这个月两头都不准拿货了，不服你另请高就。”
这是跟在老板身边的人，说的就是老板的意思，邱芳什么都不敢再说，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简婉婉长长舒出一口气。
看来这位老板不是顾志伟。
但十有八九是近亲。
只希望顾志伟不会来这家制衣厂，不知道今天的事。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我们这没三十块保金的布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