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婉婉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人怎么知道她想做什么？
“简婉婉，你看中这套裙子了？”蒋晓娜塞了什么到她手里，又推她，“去试试看吧，好看就买一套，别老穿校服，成天像个土鳖似的。”
“嗯嗯。”简婉婉被动朝试衣间走，能远离某人一刻算一刻。
周慧有些看不下去：“晓娜，那是我们这个年纪穿的套裙，简同学哪里能穿？换一套吧。”
“没事的阿姨。”简婉婉掀起试衣间的布帘进去，“我挺喜欢的。”
蒋母笑道：“哟，这套裙子上身青果领，下身过膝直裙，还是土黄色，五年前的款式了，连我们都不会穿，简同学还挺喜欢，喜好还真是独特啊。”
售货员有些挂不住：“那套裙子的布料和做工都很好的。”
“是吗？我看上面都有灰了，你确定不是很久都没卖出去的？”
“她有什么喜好？”蒋晓娜嘲笑，“只会穿校服，听说她爸一年四季都穿保卫科发的制服，缩水了就给她弟穿。”
蒋艳掀开试衣间的布帘，甩甩微卷披肩长发，比了个造型：“周阿姨，好不好看？”
她化了淡妆的脸很精致，身材好，皮肤白，人又年轻，穿时尚的裙子怎么可能不好看？
“好看非常好看。”周慧上下打量连连点头，忙对售货员道，“麻烦开单，裴城你去付款。”
得到意想中未来婆婆的夸奖，蒋艳双眼发亮，拉着裙摆在裴城面前转了一圈：“裴城你觉得呢？”
裴城接过单子，问售货员：“你们这最贵的衣服是哪件？”
一看就是位有钱且舍得花钱的主，售货员笑道：“最贵的就是这位女同志试的绿裙子，还有一条粉色的。”
蒋艳笑道：“裴城，我买这条绿色的就行了，粉红不适合我，我妹也不喜欢。”
裴城只看着售货员，指指简婉婉所在试衣间：“把粉色的送进去，让她试。”
蒋艳僵住，周慧和蒋母面面相觑，蒋晓娜眼珠一转，阻止售货员：“等她试完那套出来，你再拿这件给她试。”
等她们嘲笑完，看小狐狸精还有脸试这条粉裙子？
不等售货员回答，蒋晓娜走到简婉婉所在试衣间前喊：“喂，你试好没有？快出来，所有人都等着看呢。”
里面传来简婉婉小小的声音：“我穿不合适，稍等一下，我换下来。”
谁不知道你穿了不合适？想换下来，没门，就要你在众人面前出洋相。
“怎么不合适了？”蒋晓娜一把掀开布帘子，不由分说拉出简婉婉，“你让大家看看啊？”
“你搞什么？”简婉婉一手捂着胸部，一手推开蒋晓娜，“太过份了。”
她想退回试衣间，却被售货员拉住：“别脱，你过来照照镜子，多好看啊！”
“的确好看。”周慧有些呆，连蒋母和蒋艳都看呆了。
小丫头怎么能把那么老气的套裙，穿出这种前凸后翘的时装效果来？
雪白水灵的肌肤，竟让土黄色布料呈现一种高级感。
大概是换衣服时让束低马尾的发圈脱落，一头乌发齐腰披在脑后，何等的娇娆？
如果让她穿上一双高跟鞋，就成文工团的报幕员了，只怕报幕员都没她这样惊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蒋艳之前的好看，被衬得纸片人一样没了感觉。
裴城背转身去。
知道她饱满，也不能饱满成这样啊？
缕缕发丝滑过脸颊，滑过红唇，小鹿般目光在其间闪动，又纯又欲。
出特殊任务，他们收缴回一些刊物，里面各式各样的女郎，从没一个，能让他像现在一样，有流鼻血的冲动。
旁边客人围过来：“哦，这套裙子好漂亮，做工真好，多少钱一套？”
售货员眉开眼笑，根本卖不出的衣服终于有人问津，忙去招揽：“只有这套还有这个姑娘穿着的这套了，九十八。”
九十八是标签上的价格，之前如果有人要，可以打三折。
不想今天成了抢手货，不用打折啦。
贵得离谱，简婉婉赶快跑进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我穿着不合适，不要了。”
这个年代试了不买，售货员都会摆脸，只这次售货员不生气，已有人从简婉婉手里拿走那套衣服：“我去试试。”
“小姑娘你再试试这条粉裙子。”售货员指指裴城，“他让你试的，合适他连着那条绿裙子一起买。”
“谢谢，不用了。”
售货员热心劝，“你穿那套裙子都那么好看，穿这条肯定更好看，快去试试吧。”
看简婉婉坚决不试，裴城道：“这两条裙子对她来说都老气，她不试就算了。”
周慧内心：臭小子，能不能留点口德？
蒋艳内心：我能不要那条绿裙子了吗？
简婉婉是开学前一天离开裴家的。
周慧让她吃过晚饭再走：“司机送你裴叔叔下班，可以顺路送你回去，有车搬缝纫机也方便些。”
裴奶奶笑道：“不用麻烦珍珍她爸的司机，裴城已经说了，他下午训练一完就开车来送囡囡回家。”
中午裴奶奶午睡，简婉婉留下纸条悄悄离开。
她不能要缝纫机，更不能让裴城送她回家。
大杂院的小平房里，简大钢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才接过简婉婉递来的牛皮纸信封：“真有五百块？”
“爸，是不是真的，你数数不就知道了？”
“哦哦？”一张接一张的大团结抽出来，简大钢嘴越张越大，眼睛越眯越小，“一十，二十，三十......咦，怎么多了张？”
又数，“唔，怎么少了张？”
瞪向站在旁边看的妻子，“还不快来帮我数。”
继母许芬将钱每十张叠成一摞：“这样数就不会错了。”
简大钢每一摞数一遍，都是十张，这才抹掉额头的毛毛汗，长长舒口气：“五百啊，婉婉挣的钱啊。”
吩咐许芬，“明天拿去存起来，这是婉婉的，要留着给她做嫁妆。”
“什么嫁妆？”简婉婉笑着拉住父亲的手腕，摇了摇，“爸，我要考大学，大学出来找工作，然后才会考虑结婚。”
“这些钱你们拿着好好改善一下家里生活，阿姨和大姐都该买新衣服了，您买条大前门，弟弟买个新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