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
简大钢听不到女儿在和老畜生说什么，但直觉不会有好事，正要走过去阻止，一边手臂被人拉住，简萍低低的声音传来：“爸，裴城在外面，他要你现在、马上，出去。”
简大钢如同斗败的公鸡低下头，蹒跚着走出去。
简萍来到简婉婉身边，姐妹对视一眼，简萍将简婉婉手上的斧子拿走，听到她说：“我家的四合院你也看到了，它难道不值这个数？”
简萍张嘴要阻止，但想到裴城吩咐的话：“她想做什么你好好支持。”没再说什么快步走出去。
王福田“哦”了一声，疑惑道：“那么大的院子我又搬不走？”
“我买了拿钱给你。”
王福田仍犹豫：“我怎么相信你，真能把那么多钱拿给我？”
“我现在就写借条给你。”
王福田瞬间双眼发亮。
这个靠谱！
拔腿朝房间走：“来，写给我。”
周围早有人在叫：“喂，你们在说什么？说大声点！老哥，你小心上当！”
王福田一概不理，他现在脑袋里只有六万块。
简婉婉跟着他，暗中观察，突然看到一张像食堂老朱的脸，在人堆里一闪。
心里“咯噔”一下。
她后面知道了，蒋母在后勤部食堂洗碗。
老朱骑三轮车来撞她，她鸡汤里被投毒，包括今天的事，蒋母只怕都脱不了干系。
虽已被开除，但她和老朱这样的人勾结，韩佳和想害裴家的人勾结，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简婉婉庆幸自己不让裴城出面，她也一步不能错。
“婉婉！”简萍很快回来，手里已无那把斧子，姐妹俩跟着王福田到他开的房间。
老男人进屋立即反锁上门，找纸笔让简婉婉写借条：“必须写明，六万块十天内付清给我，少一个子都不行。”
“好！”简婉婉拿起笔刷刷写。
王福田伸着脑袋看：“不行，你不能写以前跟我借了六万块，所以现在要还我六万块，我哪有六万块借你？你就写为了感谢我家尽心尽力抚养小赔，”
糟，没给小东西取名字，从来只叫小赔钱货。
但这难不到王福田，“感谢我家尽心尽力抚养许亚娟的女儿，自愿付我六万块。”
简婉婉一切照办。
外面响起敲门声：“王福田同志请开门，我们是公安局的，刚才是不是有人拿斧子砍你？你快点出来指认一下。”
“马上就开！”王福田这边叫，那边让王老大顶住门，不停催简婉婉，“快点，你写快点！”
终于写了让他满意，又让简婉婉挤钢笔里面的墨水涂在大拇指上，在她的名字上按手印。
将借条贴身收好，王福田这才去开门：“公安同志请进......胡说八道，哪有人砍我？”
“老同志，你是不是受到什么胁迫了？好多人都说，你被撵得从二楼楼梯上直接滚下来。如果不是有人丢了把水壶挡着一下，就要砍着你的头了。”
“公安同志你看我的介绍信，我是村长，还当过民兵队长，谁能胁迫我？”
王福田一概不认，“那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我都不知道的事，说得跟真的似的。”
当事人死都不认，公安也没办法，让他在记录上签了字离开。
简婉婉和简萍相互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城中村，看到那辆吉普车，尤如在茫茫大海中看到灯塔。
吉普车后座车门打开，简大钢哭丧着脸：“婉婉，对不起。”
“没事爸。”简婉婉上车坐在简大钢身边，握着他一只手，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由衷叫一声，“裴大哥！”
裴城朝后视镜里微点一下头，等简萍坐上车，立即启动车子。
简大钢一直在说话：“高考你出了事，虽然什么都没跟我说，但我知道你一定遭了老大的罪，在后勤部上班，我看你也不开心。”
“许明珠是他们亲生的啊，畜生都可以下那样的毒手，对你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爸爸什么都不能帮你，现在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两个畜生像像蚂蝗一样叮上你！”
“爸！”简婉婉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都怪她平常表现太软弱，才让爸爸操碎了心。
简萍这次也破天荒没说什么，默默流着泪。
裴城在巷子口停了车，让简萍扶着简大钢先走，对简婉婉道：“我不能送你了，现在回去好好睡，明天好好上班，后面的事交给我。”
“不！”
简婉婉下颌紧绷，抿唇道，“裴大哥，这事我能处理好！”
男人看她的目光深深。
简婉婉努力挤出笑，态度更加坚决：“裴大哥，请相信我！”
男人平和道：“下车吧。”
简婉婉突然扑上前，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小嘴准确无误袭上他的嘴唇，对他的感激爱恋有多深，现在就吸吮得有多用力。
男人起先是被动的，很快反客为主，将她碾压在身下。
最后额头抵在她额头上，低低道：“遇到任何棘手的事，记得找我，嗯？”
“我会的。”
看着小花猫走入小巷，裴城知道，刚才那句话说了也是白说。
今天要不是他去那边查线索，无意中看到路边的简萍，走的就是另一条路，根本碰不上小花猫，那她只怕要徒步走去那个小旅馆了。
她说的也不错，他不可能随时跟在她身边，是应该让她练练手了。
他在旁边看着。
简婉婉回到四合院，两姐妹关门在房间里商量，简萍问她为什么要给王福田写六万元的借条？写了也是无底洞。
简婉婉微微一笑：“我写的是催命符！”
那边，看简婉婉等人离开，老朱立即找到王福田：“刚才你们关着门搞什么？怎么开门就不认老东西拿斧子砍你的事了？”
“你不要看简婉婉年纪小，鬼主意多得很，小心被她骗去卖了，还帮着她数钱。”
王福田斜着眼睛：“你不要只清楚她鬼主意多，还得清楚我不是你儿子，用不着事事向你汇报。”
他把老朱推出门，“走吧走吧，我家的事不要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