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们的设计一般。”简婉婉信心满满，“时装的效应就是要具有独特性、美观性，让人一看就想买来穿在身上。”
她指着衣服，“这件小外套是小香风款式，国内首创，绝对能让看到它的人眼前一亮！”
“爱美是人之天性，现在国家大力发展经济，已经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高档时装的兴起是必然。”
“这套时装您可以卖一百二十块，如果这次成功，冯经理，你这服装的卖价都可以朝上提一个档次了。”
别说简萍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冯经理都张张嘴：“小简，你好像还是学生吧？广城来的推销员都没你这样能说。”
简婉婉不好意思地笑笑：“冯经理过奖了，其实我也是实话实说。”
能这样实话实说，全因最最亲爱的裴大哥。
他的辅导不是她缺树枝补树枝，缺树叶补树叶，而是系统全面，让她看到整棵大树。
眼见开阔，认知自然不同，再学什么看什么都是一点即通。
冯经理呵呵两声，拿起搪瓷缸去倒水：“你实话实说，我也开诚不恭，这套衣服再独特，再美，也只是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要得到顾客认可才行的。”
“我可以帮你试试，你先拿二十套来，就按你说的价格一百二十块卖，卖得出去我付你六十块，后续还可以按这个价格拿货，但卖不出去，你只有拿回去自己消化了。”
简婉婉也笑：“冯经理，您这不是开诚不恭，是空手套白狼，六十的价格是批发价，你只拿二十套，我只能按一百二一套的价格拿给您试。”
“简婉婉！”
冯经理终于憋不住了，搪瓷缸砸桌子上，水花四溅，“你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这套衣服里面的裙子就是从我这十元买去的那款，只不过把袖子拿掉改成无袖！”
“什么小香风的外套也是从我这买的布料，我给了你成本价，两样加起来成本不会超过十五元，你卖回来给我竟然要一百二十元！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简婉婉吐吐舌头：“冯经理，想必你也听过点石成金的故事，石头到处有，能把它变成金子的金手指不多呀。”
没等对方再发火，她微鞠一躬，“五分钟时间到了，我们有机会再谈，冯经理去坐车吧。”
迅速收好衣服出门，简萍急急低声：“婉婉，在家说好三十一件，你怎么一下变成六十了？”
“不卖给百货大楼卖也不能拿到纺织大学卖，难道要堆在出租屋里招老鼠？要不还是转回去跟冯经理再说说吧？”
“嘘。”简婉婉揪着简萍的手腕摇摇：“就卖给百货大楼，就要卖六十一件！”
“这？”简萍抓抓头还要说什么，简婉婉朝她眨眨眼睛，“跟我来。”
简婉婉找到卫生间，在小格子里将套装换上，甩甩头发走出去。
才出卫生间的门就有人问：“哟，你这套裙子是在哪里买的？好清爽好好看。”
“谢谢。”简婉婉笑容大方，“就在这里，二楼服装专柜买的。”
“哦，等我去看看，多少钱一套啊？”
“一百三十块。”
后面的简萍不停抿唇。
才说的一百二十块，怎么又成一百三十块了？
简婉婉走到一楼，已有三个人问她，等她走到化妆品专柜，售货员都从柜台里绕出来，手摸着衣服料子：“我怎么不知道，二楼还卖着这么好看的套装？”
简婉婉笑道：“好像是刚上的。”
“等着我去看看，下周我要去淞城吃酒席，穿这套去只怕比他们淞城人还讲究。”售货员让同事帮忙看着柜台，她一路小跑朝二楼去了。
简婉婉拿一瓶雅霜看，正要让开单，眼角余光看到冯经理跟着那个售货员小跑下楼来了：“小简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放下雅霜，简婉婉回头，“奇怪”道：“冯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柜台里的售货员：“喂，这瓶雅霜你要不要？”
之前那个售货员：“你这身衣服根本不是我们百货大楼......”
“都给我闭嘴！”冯经理一声吼，两个售货员急忙捂住嘴，眼睁睁看着冯经理露出讨好笑容，朝个骗人的小丫头伸手：“小简，麻烦去我办公室坐坐。”
“不好意思，”简婉婉礼貌道，“我还有事，等有时间请您吃饭。”
冯经理的笑容更深了：“小简，我只耽误你五分钟。”
简萍有些不耐烦：“真有事，我们要去租个......”
简婉婉突地看过去，简萍急忙捂住嘴。
冯经理眼神闪烁，挥手让两个售货员走远点：“你们要去租那种街边的小铺面，自己卖衣服？这么上档次的衣服去那种地方怎么卖得起价呢？”
“要雇人守，一个都不行，得两个，要开工资，还要交房租水电，工商注册年检，麻烦事一大堆。”
“不如清清爽爽拿给我帮你销，你看三十一套怎么样？你这件衣服的料子是上次在我这拿的，我都给你那么优惠的价，你也应该礼尚往来嘛。”
简婉婉温和笑笑：“不好意思冯经理，现在要六十五一套。”
“什么？”冯经理原形毕露般瞪大眼睛，再次吼出，“你不要太过份！”
看到周围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冯经理抿了半天嘴，也恢复不了平常心。
“是这样的。”简婉婉有些难为情，“家里人劝我自己开铺子卖衣服，他们都下岗了，守铺子有的是人。”
“可我就是下不了决心，现在抬高价格断了您这条路，也许我就能下定决心了。”
简萍来拉她：“快走吧，不要说这么多了。”
一个女人走过来：“小姑娘，你这身衣服在哪买的？”
“在，”简萍刚要说话，被冯经理一把推开：“在百货大楼二楼服装专柜。”
女人走开，冯经理一跺脚：“好吧，六十五元，你有多少套？”
“现在只有一百套。”
“全部拿来！”
走出百货大楼，简婉婉已换回原来的衣服，抬头看着阴晴不定的天也觉美好。
简萍带着百货大楼的车去出租屋拉货，抑制不住激动，走前跑到吉普车前：“裴城，谢谢你，婉婉看到你，才决定卖六十块一件。”
没头没脑的话，简婉婉坐进副驾驶座，边插安全带边想解释，就听男人道：“想去哪里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