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混着商十鸢压抑的抽噎。
曾经我会踮脚为她擦去泪痕，此刻却像个旁观者，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里翻涌的情绪。
她颤抖着抓住我的手腕，指腹滚烫：“周林辰 ，我跟你去英国，我和你出国！我什么都能不要！”
这话让我想起她从前说 “异地恋太麻烦” 时的冷漠。
如今却要放弃研究所近在咫尺的职位、断绝所有人脉。
可那些我独自熬过的深夜，那些被她挂断的视频通话，此刻都化作钝痛在胸腔蔓延。
我别开脸，喉间泛起铁锈味：“别这样，商十鸢。”
她猛地将我拽入怀中，西装外套被泪水洇出深色水痕：
“林辰，我知道错了！你说过想要一起养只猫，我们去国外租带花园的房子，我们可以养一只猫和一只狗，我每天给你做早餐，每天送你上学，陪你遛狗......”
我突然想到她第一次知道我毕业要留学，生气地撕碎我留学资料的那天，说 “男人太有野心会失去老婆，你只要全力托举我就好了。”
我用力推开她，指甲在她腕间留下红痕：
“我们结束了，商十鸢。你想要自由，现在没人会束缚你了。”
“我错了！”
她的声音突然尖锐，像只受伤的兽。
“林辰，求你，我不要离婚。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差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辈子！你说过会一直爱我，你的爱呢？你的爱呢？林辰，我们还说好了要去看世界杯，你答应过我的！”
我望着她眼底血丝，忽然觉得可笑：
“可是商十鸢，上一届世界杯，我记得你和陈劲生一起去看的。”
甩开她的手时，我听见自己毫无波澜的声音。
“商十鸢，我们的婚姻，早在你一次次推开我的时候，就结束了。”
“你问我爱去哪里了，其实，应该是我问你的。”
“商十鸢，你的爱又给了谁，去了哪呢？”
商十鸢哭到失声，一直缠着我，说不同意离婚，要和我一起出国。
我拗不过她，最后假装答应了。
她抱着我，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冷漠的享受着这最后一个拥抱。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我轻轻的收拾好了行李。
最后开门看了一眼商十鸢。
她还在熟睡。
我轻声的说了再见。
再感慨的看了眼这个家，不出意外，应该是最后一眼了。
这次出国，我打算在那边定居了。
我一个人打车去了机场，坐在椅子上，等着登机。
手机里不断的弹来消息，是商十鸢。
“林辰，你人呢？你去哪了？”
“林辰，为什么不回我？”
“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最后一条是：“我来机场了，你在哪，我要见你。”
我看着消息，眼睛不由的泛起雾水。
我没有回复，把手机收好。
我没有勇气再见商十鸢最后一面了。
毕竟她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
消息声音不断的响起，我都视而不见。
我叹了口气，去了登机口。
递交登机牌时，一道声音喊住了我：“周林辰，我还在这，你还没有带上我，别走！”
商十鸢的声音歇斯底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