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斯冰对她的往事,一笔带过。
只点到。
“再后来,家里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两人很是处得来。”
给谁。
明兆涵吗。
为什么听到这里,故事会如此的凄凉。
安夏这才发现。
她何止是不知道这些过去的事,她对她,甚至就没做过什么了解。
“再后来呢,那女孩子怎么样了,现在还在吗,我看到过她吗。”
斯冰点头。
神情复杂。
“你看过,你不仅看过,你还经常见,甚至,过去的事,你都想不起来,却唯独,对她有那么点印象。”
安夏心里猛地一沉。
霎时想明白。
“你是说,那人是沈慕禾?!”
如此沉重的名字。
斯冰默默点了头。
“起初,你说你只是感兴趣,所以和那时还只是沈慕的她打交道,打着打着,你们关系加深,那时候,连我也看不明白你,再后来。”
她那时候,还以为,这个缺心眼的东西,自己过的那么惨,是不是攀龙附凤,找了个新搭档,就要把她甩开的节奏。
谁料。
她总是这样出其不意。
“再后来,你与沈慕禾的关系越来越好,她与明兆涵的感情愈发牢固,眼看婚期在即,你说给她办个单身派对,这一办,就把她送到了你哥安简修的床上。”
听到这里。
安夏倒吸了一口凉气。
简直是荒唐。
这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吗。
捏着额头,安夏有些不敢相信。
直板板看着斯冰,目光甚至有些呆滞。
良久后,哭笑不得。
“你没和我开玩笑?”
斯冰望着她失真的脸,用眼神告诉她。
这个事,没有开玩笑。
“你哥和沈慕禾的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她把沈慕禾送到安简修床上,这么明晃晃拆明兆涵的台。
怪道明兆涵一向看她不爽。
就没正眼瞧过她。
夺妻之恨,应当不共戴天。
明兆涵却一直没有拿她怎么样,这难道,都是看在封逸容的面子上吗。
话却说回来。
她行事这么卑劣,那时,沈慕禾姑且算她半个朋友,既然玩的好,她就是这么对待友人的?
她不信。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把沈慕禾送……送给安简修,难道是,我大哥,他和沈慕禾有什么难言的旧情?”
话问了出来。
斯冰望着她,面色不堪其重。
抹过了头去。
点开大屏幕上的另几张照片。
大屏幕上。
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孩。
那时还是青涩模样。
这人,安夏见过。
“这,是王家的王诺?”
摄影界的领军人物,上次不惜降低身价,来给她拍摄来着。
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她还是安简修的女友。
王沈两家联手,安氏集团的医药造假事件便是出自她们两家之手。
望着屏幕上的王诺。
斯冰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里。
神情愈发沉重。
“没错,是王诺,没有多少变化,”不变的何止是相貌,“那时候,她和你大哥,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
安夏眉头紧蹙。
见家长。
从这段支离破碎的故事里,她仿佛嗅到了点不寻常的气息。
或许真相,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
“你是说,那时候,王诺和安简修关系正好,我却将沈慕禾硬塞了过去?”
当年的事,怎么会这么荒唐。
斯冰用一双沉重的视线,弱弱垂目,算是默认了这一切。
这是什么狗血的往事。
情绪渐渐激动,呼吸有些耐不住,静等着她说完后续的事。
“你是为了我,”为了她,才去接近的沈慕禾,也是为了她,才将沈慕禾草草打发,“现在想来,那时,你也不知道事情会转变成这样,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不可控。沈慕禾,有了孩子,你大哥的婚事告吹,王诺出了国,因此,明沈两家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这样的安夏。
那年为了她,什么荒唐的事都做得出来。
也算是为了她,与她们安家彻底决裂。
安简修因此痛恨上她。
原以为她会受到重挫,却后来,又听说她和封家攀上了关系。
摇身一变。
她便成了封逸容的夫人。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无从探索。
斯冰默然。
以至于后来,她心里始终有亏欠,对她,一直记着这个事,无论她怎么作践,她对她,从未离弃,这么一陪伴,便陪到了现在。
她还跟在她身后做事。
堂堂斯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是为了她,瞻前马后。
外人不知道是为什么,想来,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欺欺人。
闹了那么一出后,明兆涵的婚事告吹。
却也彻底跟她闹掰,她和明兆涵的关系,这些年,就一直没好过。
尽管两家,私底下还一直来往。
斯冰的脸上,满是自责。
是痛苦的。
往事不能追究,才一直不肯告诉她。
看着她发白的面孔,知道她对这段往事,一时间接受无能。
“确实是离谱了点,你大哥和沈慕禾的关系一度降到了零点,即便是有了他的孩子,今年回国,起初,沈慕禾处处想对你下手,一桩接着一桩,对你的怨恨,一点也没减,我想,要不是封逸容在的缘故,你的下场,应该会和安简修一样惨。”
一样惨吗。
安夏跌坐在了地上。
这段难以启齿的往事,一时间像有无数个锥子,牢牢地锥进了她的脑袋里。
头痛欲裂。
“安夏,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头疼,很是吓了斯冰一大跳。
扔下了手里的红外线遥控器,过来想扶她。
被她推开了手。
安夏觉得自己快疯了。
如果事情真如斯冰所说。
那她是犯了多大的罪。
亲手,毁了几个人的正常生活。
难怪安简修始终不肯接纳她,整个安家,都不曾欢迎她。
原来是她,有错在先。
这之前,她还一直怨恨安简修不顾兄妹之情,说将她撇下就撇下。
这一切,竟都有迹可循。
那时候的她,心思得多歹毒,行事要多偏颇,才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安夏,冷静点,放冷静。”
耳边是斯冰的呼唤声。
她眼里,开始出现重影。
一把按住她的手。
呼吸急促。
将连日来一直放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我们在酒店,撞见安简修和王诺。”
她面色惨白,斯冰心里担心,想扶她起身。
“记得。”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斯冰身上。
急促的喘息着。
“斯冰,事情到底怎么样,我一定要亲口问过安简修。”
也只有他,能告诉她,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夏,你大哥,他……”
他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啊。
这样的话,斯冰不忍心说。
她却又重重按住了她的胳膊。
全身的力气全用在了这里。
“之前,我只是不确定,”她问她,“斯冰,你愿不愿意跟我试一试。”
听见她发狠的语气。
斯冰心里一窒。
“试什么?”
“试一试,我打的这个赌。”
她赌。
安简修绝不是她心里所想,外人面上所见。
当真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窝囊废。
为此。
她愿意堵上她全身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