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谦该交代的,业已交代。
他跟安夏打过交道。
二爷这位夫人,根本就不是外界传闻的那般,不知道有多单纯,一点害人的心思都没有。
难怪二爷之前这般宠溺于她。
这样的安夏,哪里敌得住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他大姐呢。
更何况。
他已经听说,这位爷,和她刚离了婚。
沈星谦有不少的心思,封逸容垂眸看着他。
他说的,都有道理。
但他不知道一个事。
现在的安夏,可不再是从前的安夏,是单纯不假,却不再是那个作到让他封逸容根本无法将就的疯批。
既然是这样的她,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管她。
他不仅要管她,他还要从头到尾好好教她。
让她一切重新来过。
话到这个份上,顷刻就冷了声。
言语稳重,冷冷淡淡。
“沈四,你大可以试试我封逸容的手段,看看到底是你沈家灭的快,还是沈慕禾疯的快。”
沈星谦听的心惊肉跳。
他质疑。
“二,二爷,你不是和安夏已经离婚了吗?”
“离婚?”
封逸容一声嗤笑。
笑的沈星谦云里雾里,而这时,一直紧闭的门,从里头被打开。
安夏跑了出来。
呛的要死。
房间那边怎么回事,怎么开始冒烟了。
一边咳着,一边在鼻尖处挥手。
急着跑出来,轮椅也忘了推。
她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两拨人,各个打起了精神。
斯冰可再顾不得听沈星谦的谈话,拨开保镖,直往门边走去。
走到安夏身边,扶住她。
眼神询问里头的情况。
安夏没辙了。
什么都说了,掏心置腹的说。
完全不起作用。
和斯冰私语。
“这丫肯定是安简修的人,死活就是不肯出卖安简修这么做的目的,半个字也不说,你里面留给我的那些人,甚至威胁他威胁到连他女儿在加拿大读书都报了出来,他还是不肯透露半个字。”
那看来是真的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都说这样行不通,不过,现在人也已经到齐了,你演了这么出戏,叶老急着都快跳了脚,还真以为你跟他在里面签合同,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按照计划走?”
计划好的事,封逸容肯定不会配合她。
在这里和她上演一场撕逼大战,绝对够刺激。
她被呛了嗓子。
从门里出来,叶老一行人再等不及,拉开门口的保镖,一行人全闯了进去。
安夏被帮人堵的,都快退到了墙壁边上。
“哎,你说那边是不是起火了啊,给我呛的,你赶紧去看看,别一会儿烧起来了。”
斯冰按着她的手,极为慎重地告诉着她。
“安夏,我告诉你一个事。”
“什么事?”
“沈慕禾,她也来了。”
“什么!”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你往外面再看看,外面已经彻底被围了,沈星谦刚刚来跟你家那位传话,说,她要放火烧了整座灵堂。”
烧灵堂。
安夏拧住眉,神智有一瞬的清醒。
忽然,就想明白了什么。
斯冰还在急慌慌地说话。
“送你去封逸容那,沈慕禾这个疯子,还真敢烧。”
说着话,便松开了她。
灵堂要真是烧起来,满会场的人,哪一个能幸免。
要是由着这个疯女人就这么闹,在这样的场合,砸的可不仅仅是安夏她们安家的脸。
这个疯女人。
她得赶紧制止她。
不承想,身后,安夏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神色讳莫,孤疑中带着笃定,她也在赌。
半秒后,沉了声,紧紧握着斯冰的胳膊,手里力度加大。
“让她烧。”
“什么?”斯冰以为听错了。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
而这一回,安夏却是比方方还要镇定的落音。
“我说,让她烧。”
斯冰霎时下了脸色,额头一阵一阵的疼,观着她的面色,忽然,也就静了下去。
似乎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若非是为了真的能逼出点什么,安夏又怎么会允许沈慕禾来闹她的场子。
但现下,她听见自己沉着声,告诉斯冰。
“让她烧!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烧出点什么!”
沈慕禾做事陷入疯狂,沈家的人却没有,在正式烧灵堂前,还极为有秩序地组织落入恐慌中的这些人群,按照计划一步步疏散并离开会场。
一时间,会场里的人去了大半。
罗氏兄弟俩,这时已走到了封逸容身边。
罗二少见这架势。
似乎是几家的纷争。
一切,都应当静观其变。
罗三少仍在看戏的劲头里,走到了封逸容身边,还觉得这个事有意思,乐呵呵地笑。
被封逸容径直抓住,一个眼神抛过来。
当场,罗言磊就变作静止。
罗二少斜眼望过来,看了自家这位不长脑子的弟弟一眼。
跟他说话,言语冷清。
“看见了二爷,还不道个歉。”
罗言磊记着这个事呢,就因为多问了几句,险些被他封二爷发律师函警告。
真吓人。
要不是他哥给他压下。
“二爷,这个,”可这个事,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道个歉总不会出事,“上次那事,是我多嘴了,你别——”
吓了他老大一跳。
正跟这位主说着话呢。
身后就来了个急冲冲的身影,猛的将他一撞。
他受了惊,被撞到一边,好在他哥双手撑住了他,他才转个弯刹住脚。
嘴里正念着的话拉长了调调,刹也刹不住。
“哎哟喂——闹什么呢。”
回头一看。
哇塞。
这不是安夏吗。
手里还举着一杯凉白开。
是凉白开没错吧,别是什么浓硫酸。
他得避远一点。
安夏怒气冲冲从远处走来,面目狰狞,倒叫一颗心操碎至极的封逸容,望见她,足有片刻的功夫,没缓过神。
眼神打量着她。
思忖着她的行径。
微微眯起了眼,眼皮轻跳,仿佛预知到,接下来,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就见她一杯水径直泼了过来,淋湿了他的西装外套,一件纯手工定制的衣服,终是毁了。
额上的青筋抖动,太阳穴处生疼。
甚至有些疲惫。
便看着她,开始张牙舞爪,破口大骂。
“封逸容,你个小畜生,你没资格来这里,给我滚。”
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坏了周遭众人。
罗三少用食指抵住嘴唇,对于这样一幕,心惊极了。
眼睛都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