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售会还在进行,安夏擦着额上的汗,中途来到休息室,做短暂休息。
进屋,便见斯冰蹙着眉,是这副神态。
这人一旦愁眉,不是在操心她的事,便还是在操心她的事。
看样子,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多半还是工作上的事。
“怎么了,又在愁什么?”
斯冰收敛神色。
接过助理手里的风扇,对着这尊佛吹了又吹。
“听沈星谦的助理来消息,他有打算从韩国引进一位成团的天后回国。”
天后。
“金曲天后,这不是对我的称谓吗,怎么,现在又有人来抢了。”
斯冰摇头。
也不再猜测。
“回去之后再说吧,等我了解了解情况。”
两天没有回家。
往日这闹腾腾的家,瞬间就落了个冷清。
她不归家,两个孩子便也不归家。
一个在外地,一个,送去了他奶奶家。
一直闹惯了的家,陡然冷清,一时间,倒是叫人没个适应。
这场面,颇有几分那个蠢货前段时间和他闹掰,带着两个孩子回她安家的情形。
再要叫她这么忙下去。
怕不是个事。
挣的那点钱,别说给孩子做教育投资,就是给她买条全钻项链,都不够格。
安夏远在它乡,并不知道她家那位眼高于顶的大人物,心里正对她充满鄙夷,有着这样的谋算。
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
颇觉得欣喜。
还以为他是来对她进行关怀的。
没料到,电话一接通,他就在问。
“去哪里鬼混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出去没日没夜的工作,他竟然以为她出去鬼混。
有道理没道理。
差点就要生气,可转念一思考。
这不对。
给她来电话,第一句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话难听了点。
这自打上次搬出去后,这话他就一直问。
看来不归家,还是有点作用的。
掏一掏耳朵屎。
气定神闲地和他说话。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啊,那怎么办,人我已经点了,正准备跟这几位小哥哥们喝几杯酒呢,你这电话打的,还真是时候。”
隔得远。
她方可以为所欲为。
胡天海地地说着话,丝毫不知道说这些话,会留下什么后果。
斯冰从门外进来,便听见她说着这样的话。
聊了两句,大抵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安夏就想逗逗他。
看他生气,她高兴。
那头确实生了气,却是呵斥她。
“还知道享受,快滚回来吧,你儿子从楼下掉下来,腿摔折了。”
电话到这里结束。
收了手机,斯冰怎么会不骂她。
“疯了吧,乱说话,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安夏抬起一对慌张的大眼。
斯冰被她看的语歇。
“怎么了?”
难道是安家。
“是封团团,封逸容打电话来说,他从楼上摔了下来。”
急匆匆便回了京都。
签售会的收尾工作都没来得及做,斯冰甚至跟她说,“沈星谦特意赶飞机来给你捧场,你这会儿走,真是叫他白跑了这一趟。”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派人将她送了回去,她却留了下来,处理后续的事。
一路忧心忡忡。
恨自己这个时候分身乏术。
先去了老宅,家里,小老太太在,封逸容不在。
但封逸容他那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却在。
一蹦一跳的。
手里捏着葡萄串。
一边吃,一边给她奶奶表演今天在幼儿园学的新表演。
老太太看着乐呵呵地笑。
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封团团!”
安夏差点要爆发。
妈妈这声太有威慑力了,团子扭过头来一看。
真的是妈妈啊。
好欣喜。
捧着葡萄串,立马就跑来了她身边。
“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她怎么回来了。
她倒是想问问他。
嗓音幽幽,危险的要命。
“封团团,我听说你今天从楼上摔下来了。”
“是啊,从小洋楼上摔了下来。”
“腿摔折了?”
“哈哈,都是表演啦,妈妈,这是老师给我安排的幼儿园表演节目,我很会演的哦,跟真的一样,连老师都夸我表演的很像,可是妈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啊,是爸爸——”
安夏瞪了他一眼。
实在没有办法再听他继续啰嗦下去。
“所以那个小洋楼也是假的喽。”
“假的啦,就这么一点点高,我滚了下来,因为太逼真,把好多小朋友都吓了一跳呢,妈妈,我棒不棒。”
“棒,我看你真的是很棒。”
封团团吓得一个哆嗦。
“妈,妈妈,你一定是高兴坏了……妈妈,我去找奶奶。”
“站住,”安夏睥睨着这个小矮人一眼,“你爸呢?”
团子伸出肥糯糯的小手。
丝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爸爸的行踪。
指向书房。
“在,在书房。”
安夏跟个机关枪似的,场面一转,迅速就杀去了书房。
门猛地一推开。
“封逸容,你们封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谁能跟她解释一下,现在这屋里是个什么情况。
一屋子的宗族会谈?
全是半大的小老头,屋里气氛严肃,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多数全是安夏没见过的人,或许见过,但她没留意过。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他们家老爷子。
一直在国外,回来了啊这是。
那座上,坐在老爷子左侧的,便是封逸容。
看见她撞门就进,嘴里,骂骂嚷嚷。
众人顿首,愕然。
安夏也不好受,直接一个怔怵怔在了原地。
老爷子先望了过来,望见是她,面上竟带着层和善的笑意。
“是安夏啊。”
老爷子和善,可不代表这满屋子的一堆大小也很和善。
各个都在望着她。
像在望什么稀奇古怪。
简直是要把她望的原地火烧。
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后,冲着老爷子憨憨发笑。
那座上,一瞬的错愕后,比起老爷子的面带喜色,封逸容也着实按捺不住这抹笑意。
从座上起身,跟众人道。
“你们聊,我去去就来。”
得到老爷子首肯后,便牵着安夏的手,将她像一只呆头鹅一般,拎出了门口。
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实际上,是她这思绪跟不上他的动作。
这档口,也只能由着他这样做。
便被他牵到了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