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突然撞到他怀里,突然被他大力捏住下巴,紧张又害羞,一时激动的只能用手捶他。
“放开我!你神经病啊!都说了不认识你!没有人派我过来!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想反问你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故意把我拐过来的?还想反咬我一口,你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
她又踹又打,动作幅度很大,湿了又干的头发在她大力挣扎下,从脸颊一下荡到了肩膀。
不可避免,左脸从小被烧的半脸狰狞疤痕一下露了出来。
她像个小豹子一样在蒋北琛手心咆哮嘶吼,本来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但是目光一转,看到她的左脸,蒋北琛忍住了。
他用力扣着后脑勺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头仔细观察她的左脸。
被烧的皮肤皱皱巴巴,乱成一团。由于没有毛孔,泛着不同常人油亮的光。整个左脸颜色发紫,如同一张被揉皱了的紫色牛皮纸,看起来不光瘆人,简直是惨不忍睹。
蒋北琛长这么大,自诩什么惊天大场面都见识过。但是看到宁曦这半张脸,不好意思,他还是有些被惊到了。
怎么有人可以毁容毁的这么雷人?
堪称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这视觉落差,简直惊心动魄。
而且自己刚刚还摸了!
不但摸了,甚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跟她同处一室超六个小时!
踏么的,为了让自己病好,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样的绝世丑女都找来送给自己。真是服了那些人的脑洞。
蒋北琛看清宁曦,也不待她再多做解释,一下把她推后一步:“对你不安好心?你想多了。老子口味还没重到这个份上。滚。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告诉派你过来的人,这踏么最后一次。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别说老子对女人不够温柔!”
口味没重到这个份上?
话说这么难听,不就是嫌弃自己丑吗?
宁曦不禁在心里冷笑。
这个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人人都看皮囊够不够华丽,根本没人在意皮囊之下的内心。
不管是没文化的市井小人还是衣冠楚楚的白领精英,都踏么一样,肤浅!太肤浅了!
反正被人嘲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了,宁曦无所畏惧。
迎着蒋北琛厌恶的目光,她冷笑一声:“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但是我想告诉你。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别以为你长的比我稍微人模狗样点我就怕你!告诉你,像你这种肤浅的男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信等着看吧!哼!”
说完,宁曦撞开蒋北琛的胳膊大步朝门口跑了过去。
雨势小了一些,门外细雨纷纷,天光微亮。
宁曦跑到门口,不知道这是哪里,距离学校有多远。正踌躇着该怎么回学校,突然心里一个咯噔,又想起来一件严重的事。
母亲的牌位呢?
她出来的时候明明带出来了,怎么现在手里空空如也?
而且手机也不见了。
她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在手机里,虽然卡里余额不多,但好歹能维持几天。
此刻没有它,自己连学校都回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开门!”一转眼的功夫,密码锁从里面锁住了。
宁曦再想回去找东西,必须得让刚刚被她臭骂的男人帮她开门。
她丝毫不怕刚刚骂人的后果,理直气壮站在门口狂按门铃。
谁丑谁有理。
这年头,越是虚荣好面子的男人越是怕被丑女纠缠。
就冲这一点,她相信那肤浅的男人不会不搭理自己的。
蒋北琛一夜没睡,刚寻得可心人的好兴致,一夕之间算是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丑女人败了个一干二净。
女人总算走了,看看时间,他决定运动一会儿直接去公司上班。
却不想,运动服刚换上,楼下传来疯狂的按门铃声音。
走到二楼拐角,打开可视电话看了一眼,丑女让人厌恶的左脸正好贴在屏幕前方。
不是牛哄哄的走掉了吗?怎么转眼又后悔了?
蒋北琛冷笑一声,关掉屏幕,拔掉插头,转身离开。
让你牛。尽管牛去吧。
敢在我蒋北琛面前豪横的女人到现在为止就还没生出来过。
跟我斗?自不量力。
宁曦在门外按了前后有五分钟,门铃都快被她按坏了,那个肤浅的男人居然还不出来!
气的她忍不住对着门直骂:吗的。见过神经病的,没见过神经到这个程度的!连人家家人的牌位都要霸占!这人绝对是个变太!
蒋北琛死活不开门,宁曦没有办法。
在门口耗了半个小时,又累又冷又发烧,她实在太累了,只能暂时先压下这口气,一切等回了学校再说。
可是回学校……想到回学校她就头疼。
偌大个南城,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里啊?
踏进雨里,她一边孤独的走,一边观察路牌,企图弄清自己现在的位置。
直到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才遇到一个有人性的好人。
估计是谁家聘来的保姆,一早出去买菜。路过宁曦,看她淋的可怜,把雨伞举到她头顶。
宁曦谢了她,跟她打听了位置,并借她手机给同宿舍朋友陈奕打了个求救电话,这才脱离困境。
陈奕打车过来找她,到了之后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宁曦站在小区门口一颗大树下,淋得彻底没了人样。
陈奕把衣服给她披上,扶着摇摇晃晃的她踉跄上车,司机还在前面不情不愿的牢骚:“怎么湿成这样?不要把我座椅打湿了!你们看好一点,不要弄脏我的车!真是的,住这么好的小区,我以为是有钱人呢。早知道接个落汤鸡,我怎么也不会跑这么老远一趟!”
陈奕性格软弱,不敢跟司机对呛,只一边弱弱的扶宁曦上车,一边忙不迭道歉。
小区门口,蒋北琛端坐在豪车后排,正好把这一幕悉数看进眼里。
距离这个丑女人离开他的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没想到现在才被人接走。
细碎的雨幕里,这寒酸可怜的场景……
想到小张刚刚进门看到她落下的牌位和手机,平时铁石心肠一般的他心里竟也升出一股恻隐。
“张。回头打听一下那个女的是谁,家住哪里。把东西送过去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