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顾彦芝狐疑的看着宋晓，“挺高兴的一件事情啊。”
“怎么了？”张小川也向宋晓投去一个关心的眼神。
“看你当妈了太激动了呗，”宋晓搪塞了一句，抹了抹眼泪冲进了房间。
“我去看看她。”张小川丢下这句话也进了房间，留下四个人在客厅里面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芳华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觉得很是奇怪，明明刚刚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顾彦芝也不清楚，也觉得莫名其妙，宋晓明明一开始还笑着和她说恭喜她要做妈妈了，后面又无缘无故哭了起来。
“是因为张小川吧……”司曦猜测道，“可能触景生情？”
“或许是，”苏景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让他们独处吧，我们就别打扰了，有些事情外人帮不到的。”
“行，”芳华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凑合着做个晚饭。”
而另一边的房间里，宋晓正耷拉着肩膀小声啜泣着。
“我……”张小川知道她是因为自己，一时间万分自责，说不出话来。
宋晓抬着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眼睛涩涩的，“你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这种每天担惊受怕，每天互相折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张小川也陷入了沉思。
“我会尽快结束的……”张小川沉着声说，“我说过的，不会骗你。”
“怎么结束？啊？！”宋晓站起身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你是不是要贡献你自己啊？你怎么那么伟大？”
张小川听出她话里的讥讽意味，也不生气，“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
“唯一？最好？”宋晓在嘴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唯一的办法就是最好让你离开我吗……？”
“我不想这样，”张小川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珠，“可是这最保险了，我不能让大家和我一起去冒险，顾彦芝也有了孩子，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拖累大家。”
“我心甘情愿被你拖累，”张小川带着一层薄茧的手触在宋晓光滑的脸上，一阵触电般的感觉划过全身，让宋晓身形微微有些颤抖，“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甘愿被我拖累，可是我不甘愿，”张小川的话里满是柔情，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你要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幸福快乐？”宋晓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的黑色，“可是，没有了你的话，我不会幸福，也更不会快乐。”
“别哭了，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张小川从桌边拿起一张纸巾递过去，“装也要装的像点，不然被他们发现了端倪，那我为此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白费了。”
其实张小川何尝不心疼？他比宋晓更加难过，宋晓只是要离开他，可他却要离开这个世界和自己爱的人。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的不舍和难过来，他甚至希望宋晓可以比自己先死，这样所有的离别悲痛都是他来承担。
可他哪里舍得宋晓死？磕着碰着受了点小伤都会让他心疼的一个人，怎么舍得让她死呢？
宋晓看着张小川淡定的神色心有些寒，质问他，“现在是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可是到了呢？”
“到了……”张小川仿佛遇到了他人生里最难的一个问题，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完美。
“我会在他出来前……”张小川咳了一声，语气冷冷，“我会自我了断的。”
虽然宋晓知道他要这么说，可是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情况，“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张小川没说话，低着头。
“你说啊？”宋晓一面揩眼泪一面问他，“你早就想好要自我了断了对吧？！”
“你从来就不觉得会找到办法的对吧？”
“张小川！你这个懦夫！”宋晓扬起手想要挥下去，她知道张小川不会躲，却还是在触及到他脸的时候又软软放下。
宋晓对于张小川总是有无限的容忍度。
“你就是个懦夫，你只想着要为大家好，可是大家呢？每一个人都在帮你想办法啊？！”宋晓跪坐在地上，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低了下去，“你想着去死，大家却想着去救你，你对得起吗？！”
“对不起，”张小川的脸上流露出痛苦，“可就是因为对不起，所以才想要自我了断。”
“老骨头的实力真的深不可测，”张小川试图把跪坐在地上的宋晓搀扶起来，宋晓却甩开了他的手，“对付不过的，如果总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话，那还是让我来吧，事情毕竟因我而起，也应该在我这里结束。”
“你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宋晓拼命摇着头，“你的计划里只有大家，对，我也是大家的一部分。”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是恋人，”宋晓痛苦的看着他，“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没有你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幸福和快乐。”
“我以前热衷于演艺事业，我想站在全世界的舞台上，让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见我的戏，让所有的人都来夸赞我，”宋晓慢慢的陈述着，“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就觉得事业那种东西全都是虚的，我那时候就想啊，原来不是我不肯好好待人，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我付出一切的，现在我遇到了。”
“还好，我遇到了。”宋晓站起身用手勾勒着张小川的侧脸，“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运气最好的事情吧，遇到了你，或许也是最不幸的，遇到你之后我才会这么难过。”
“可再让我选一次的话，我还是想要遇到你。”宋晓弯着唇角对他笑，“我真的，真的希望你好起来。”
“我甚至可以用我的性命去换，”宋晓看着张小川清秀干净的侧脸愣了神，“我以前肯定也不会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付出性命吧，以前总觉得这么做的女人很蠢来着，现在最蠢的是自己才对吧。”
“我……”宋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小川霸道的搂在怀里落下深深一吻，“唔……”
张小川灵活的撬开她的牙关，却被宋晓咬了舌头，他吃痛的闷哼一声，鲜血弥漫在两个人的口腔里，好像见证着什么。
等宋晓被压倒床上的时候，她还是能感觉到嘴里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她一面应和着张小川的动作，一面哭的浸湿了衣服。
张小川对她的动作很温柔，可她还是一点一点落下泪去，为这一夜温存添了一抹悲凉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