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楚诤指着一人。
安语这才发现厅内还站着一人,小厮打扮,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脸饱经风霜的困苦之色,眼神间带着几分狡黠。
此人开口道:“小人名叫张二狗,小人的哥哥张大狗原是安将军手下的一个斥候,安大人,您还记得小人的哥哥吗?”
安将军听了就点点头,“张大狗我记得,他在十年前的北境之战中阵亡了,本将还给了安家银子,张大狗父母早亡,他留下的遗物和那笔银子想来应该是你领去的。”
张二狗神情划过一丝紧张,随即低下了头,道:“大人百密一疏,却没想到我哥哥的遗物里夹了大人的一封亲笔信。”
他语速很快,语气也有些奇怪,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段话是他背出来的。
安将军却没听出来,说道:“他既然担任本将的斥候,本将常有命令给他,有时就会写信,他留下几封不足为奇,本将的信都是军令,如今十年过去也早已毫无秘密可言,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楚诤却越发咬牙切齿,“这样说来,你是承认你很多命令都是写信发布的?你就不怕泄露出去?”
安将军点头,“楚诤,你没打过仗你不知道,军令的发布有多种,其中一种就是带兵将领亲笔签发,这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命令,至于泄露,一旦战机过去,便是被人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战争是讲究时机的,在作战之前,作战计划自然是秘密,是绝不能泄露的,可一旦战争结束,这计划无论是否实施,都不再有隐瞒的必要了。
所以安将军听说张二狗手里保有自己的亲笔作战信,也丝毫都不觉得奇怪,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张二狗能拿去做什么?
楚诤惨笑,“安天和,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你下令烧了自己军中的粮草,就是为了不去救援我的外祖父,为了自己抢夺军功。”
安将军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可是你亲口承认!”楚诤看都不看张二狗一眼,厉声道:“把信拿出来给他看看!”
楚诤冷笑,“安天和,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亲笔,那上面的画押是不是你的!”
安将军觉得奇怪,急忙接过信,安语疾步走过去跟爹爹一起看信,只见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白纸黑字的写着烧毁自己粮草,下面还有安将军的亲笔签名。
安语认得,这是自己爹爹的笔迹。
爹爹是习武之人,拿惯了刀枪棍棒的手,拿笔总有几分力不从心,所以写字很大,又很粗狂,不容易模仿。
尤其底下那个画押,等闲更是让人无法模仿的。
安语和安将军对视一眼,心里同时都有一个想法,究竟是谁,要这样陷害自己。
旁观安氏父女的脸色,楚诤早已冷笑出声,“如今铁证如山,你还如何抵赖,我今晚就要杀了你,为我外祖父一家上百口人命报仇!”
安语目眦欲裂,“楚诤,这是有人陷害,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楚诤继续冷笑不止,“陷害?那么我问你,这样陷害安天和有什么好处?对谁有利?”
安语无话可说,陷害人,总要有个幕后主使,总要对幕后主使有好处,可是安将军已经卸甲多年,便是陷害了他,对幕后主使来说又能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