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封皮上的字,安语眼神一亮,露出大大的笑容,“钧哥哥你太好了,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北境食谱,你真是太懂我了,这是最好的新婚贺礼,谢谢你,钧哥哥!”
她说前面几句话的时候,陆清钧还微笑看着她,听到最好的新婚贺礼这句话,眼神不由得变了变,脸色险些没绷住。
安语丝毫没注意到陆清钧的异样,只顾低头翻着食谱,嘴里碎碎念,“原来这道菜还能这样做,原来这味调料是这样用的。”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陆清钧低头看着安语,目光近乎痴迷,只可惜安语一如既往的没有察觉。
陆清钧柔和的眼神就渐渐弥漫上一层苦涩。
楚诤冷嗤一声,快步离开。
安语对陆清钧的种种举动视而不见,偏偏楚诤刚抬起脚步她就知道了,愕然抬头,“喂,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她仿佛刚想起陆清钧一般,对着他歉意的笑了笑,“我们先走了,你赶紧回宫吧,免得皇上等急了。”
说完,她就去追楚诤了。
我们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陆清钧,他站在那里,突起的一阵风吹起他的发丝,衣袂,让他看起来有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他深深叹息,从小到大,你的眼里只有他。
夜,洞房内。
安语坐在床边,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她已经卸了妆,大红喜服也脱了,只穿着白色中衣,素面不施脂粉,青丝蜿蜒垂下,精致的五官越发清纯。
楚诤对此却视而不见,他坐在床对面的圆凳上,脑海里只回荡着葛薇的话,“都怪安将军救援不力,不然你娘亲也不会离世。”
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安语不安的看着楚诤,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可是并没有预期中的喜悦,虽然房内处处都是温暖的红,气氛却如寒冬般冰冷,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楚——”她咬着花朵般的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种场合,女孩子好像不应该先说话的。
楚诤却像被忽然惊醒。
他站了起来,声音清冷无情,“你我既是圣上赐婚,以后便各守本分,相安无事最好。”
安语一呆,这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京城的贵族官宦家庭都知道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他非她不娶,她也非他不嫁,怎么,忽然就变成皇帝赐婚了?
这关皇帝什么事?
想起陆清钧专程代表皇帝来送贺礼,安语心中越发不安,在她的认知里,皇帝是很少给臣子送新婚贺礼的。
还没等她想好该说什么,楚诤已经走到了门口,安语顾不得别的,赤脚下地,上前几步就拦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楚诤低垂眼眸,他不想看安语,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安语的脚。
白生生的小脚丫站在大红地毯上,红白相映极是好看,大约因为心中紧张,安语十个脚指头收缩又打开,看上去特别可爱。
楚诤薄唇紧抿,别开了眼帘,声音淡然,“我去别院睡。”
安语不满的嘟嘟嘴,“可是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什么?楚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自己去别院睡,第一反应居然是没有喝交杯酒,她难道不该问问自己为什么新婚洞房夜不跟她睡一起吗?
楚诤内心兵荒马乱,面上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