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治区救援办公室领导说明了,已经把叶尔羌河流域以及和田河流域的全部进出口封锁的情况,接下来,和田地区救援大队汇报了一天来的救援工作结果。
时琤琤的最终概念是,直升机数次搜索,从和田到公格尔山峰之间,除了少数民族居民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类生命迹象。
莫文耐不时在纸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钱婷婷则用电脑,快速把领导的讲话和军分区之前的电子记录全部录制并备份出来。
听罢汇报,时琤琤站起身深深一恭:“谢谢各位领导对我家目前的困难的理解和大力支持!我弟弟是个想法不入常流的人,给您们添麻烦了!”
“不知时博士下步有何打算?”地委书记自然要听听时成军这位姐姐的想法。
琤琤坐定,静了静心:“看来我弟弟的存活性已经无大指望,但是,作为基因工程的爱好者,我还是打算重走弟弟的淘宝路线,亲眼看一看叶尔羌河泉眼的尊容。”
“我这就去准备。”达森起身,他觉得重走泉眼路,自己作为向导和脚力义不容辞。
“小伙子,哪能麻烦你。”周政委示意他坐下:“我派直升机把你们送到位,需要的物资已准备就绪。有什么急需,时博士可以直接与我联系。并且,军区已经做了周密安排,有同志专门负责你们的安全,放心就是!”
留下小赵、小邵两位司机,琤琤、文耐、婷婷和达森被“装”进一个白色椭圆形的球囊内,拉上拉链,不到一刻钟就到了泉眼上空,接着被“抛出”了 机舱,飘飘悠悠落在了陷落柱旁边,几个人拉开拉链出了球囊。
“听时专家讲,这个石柱叫陷落柱,他打算把陷落柱炸掉时,就和父亲一起被卷走了。”达森指着陷落柱说。
婷婷近前仔细观察,不由地惊呼:“师父,您看,这儿有‘石头花’。”
琤琤蹲下身,用手摸了下石柱附近地面上的石子,倒吸口凉气,问达森:“果然是石头花,那天你们到这儿有没有这东西?”
达森看了又看:“好像有,没太注意这个。”
文耐也弯腰看了又看:“这就是普通碎石子嘛,怎么叫什么花?”
“莫叔,外行了吧!我教您一招。”婷婷科普了一把石头花:“石头花的茎非常短,通常肉眼看不到,它们两片叶对生、联结成圆锥体,分别呈鞍、球、足袋状,因其外观颜色和形状酷似鹅卵石,因而被误认为就是石块儿。您不是这个专业,看不出来不足为奇!”
“这闺女真好!还不忘给我个台阶下。”文耐回谢了一把,边记边问:“它也开花?石头花嘛。”
“开,开的,颜色也有多种。”婷婷回答得很利落。
达森傻傻地看着如花似玉的婷婷:“这么漂亮的女生,学问也能这么高呀!”
琤琤看着达森,不明白了:“这话怎么说的?”
“哈哈哈,嫂子,你不傻呀!?”文耐不愧喜好文学:“清华无美女!”
婷婷看看师父,捂嘴笑了,琤琤也被逗得嘿嘿乐了乐。
文耐拿出手机,全方位拍了照,问琤琤:“这个与你的研究方向有关,可是,与成军的航空航天八竿子打不着呀!”
“应该多少有关,不然时叔费时费力冒着生命危险,不会只是为了找玉矿吧。”婷婷侧脸看着师父。
“大家明白,潮汐是因为月球的引力造成。”琤琤这才进行了煞有介事的推断:“而这里假如真是传说的叶尔羌河泉眼,炸开了陷落柱,就会引起地下水的喷发。突如其来的大量河水,会给自然环境乃至流域内的人们和动植物带来哪些危害,谁也无法预料呀!”
“这么严重?”婷婷、文耐异口同声。
“我没记错的话,1984年,当时的开滦矿务局一个煤矿采煤工作面就误采了陷落柱,造成奥陶纪灰岩水涌出,本矿井全部被淹,经济损失巨大。而后又连续危害到了附近其他矿,导致岩层上游的村庄都没水喝了。”琤琤凭着记忆复述:“我这不是危言耸听,好多煤矿都出现过类似井下水害。”
“真说不定呐,我爸说,这就是泉眼,叶尔羌就是掉在里边去世的。”达森不禁望而生叹:“真要炸开陷落柱就引发洪水,我们下游的人们都跟着遭殃啊。头上三尺有神明,多亏他把时专家接走了!”
婷婷看着达森:“胡说什么呀!”
“这是一种解释。”文耐又无奈了,看着琤琤苦笑着:“也许这就是种解脱。”
婷婷也看了看师父虔诚地说:“上帝是仁慈的,他不会轻易伤害好人,放心,时叔绝对没事!”
琤琤似乎很认真:“我现在真正专注的不是他的死活,而是一大串别的问题。”
“什么问题?”文耐看着文静、善思的琤琤如此投入,猜出她为何坚持来此的目的:“与人类工程学有关的?”
“我还没想清楚。”琤琤似在梦魇中:“小军三番五次来这里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崩掉陷落柱,也不是找玉矿。真若如父亲所言,他是为了寻找外星人,炸毁泉眼的‘定海神针’有何用?那么,外星人与我们先祖在八九千年前的文明突变,以及《山海经》所说的女娲之肠到底有哪些关联呢?”
婷婷很快理出了头绪:“师父,您理解的很在理,虽然咱和时叔的研判方向不一,但如果能找到外星人的话,也就达到了殊归同途的目的。”
“说得好!”文耐竖起拇指:“这小姑娘总结的很到位,就是一举两得。”
达森笑了:“您是在写科幻小说吧?!”
“绝不是科幻!我们就在真实的存在门口,只差临门一脚,也许马上就能打开。”琤琤似在自言自语:“这么讲来,龙卷云的到来也许是种阴谋,更可能是种阳谋,也就是说我起初的想法过于悲观了,而今小军和格特昆老汉依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婷婷豁然开朗:“师父,那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找到他俩,对吧?”
“对!”琤琤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何去何从哪?”
“我给你们带路。”不远处,有个胖墩墩模样,与柯尔克孜族差不多的当地女士从冰川一侧匆匆走了过来。
“不要理她!”达森大声提醒:“她是个女巫,不知哪个村的,罗布人。”
罗布人很早居住在敦煌罗布泊一带,他们信奉由自由崇拜到祆教、景教,再到佛家,最后成为伊斯兰教逊尼派。罗布人认为在距旧阿布旦村附近有一个神圣的地方,有一个用芦苇和胡杨木建成的四方形建筑,门朝南开,西边另外建有一堵小围墙。古代六位伊斯兰教的圣贤带着一条狗来到这里,在围墙内的地下埋有圣物,因而罗布人很崇拜老阿布旦的这个圣地。
早期的罗布人主食是鱼,吃法很简单,清理好串起来,找来一些干燥的红柳枝点着了烤着吃。
罗布人逐水而居,穿罗布麻衣服、喝罗布麻茶、吃罗布麻粉、抽罗布麻烟,百岁老人比比皆是,简单的饮食结构或许正是他们长寿的密诀。
罗布女巫走到跟前,指了指高耸的冰川:“那是昆仑之巅公格尔,她的妹妹是那边的公格尔九别,她俩的父亲是那边的‘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很久以前一片广褒平坦的牧场,住着一对柯尔克孜族夫妇,头发花白了才生下一双女儿。”
“这些我们都知道。”文耐看她滔滔不绝的样子,不知说到什么时候,于是打断了她:“我们还知道昆仑之巅住着西王母,她身边有三足青鸟、九尾狐和玉兔。”
“你说的太对了!正因为这是万山之尊,就连外星人都光顾过这里。”罗布女巫很写意地问:“有个山洞里就保存着当时的画图,您们去看看吗?”
琤琤看了看婷婷,再看看文耐,文耐拿出中子直讲机晃了晃,琤琤这才答应:“麻烦你带路,咱一块去看看吧!”
确实如罗布女巫所言,岩画与印度恰蒂斯加尔邦发现的1.1万年前远古岩画属同一时代,大部分是栩栩如生的马、羊、鹿等动物。最令人震惊的是这里竟然出现了飞机的图案,这些图案居然和莱特兄弟一开始设计的飞机非常像,难道说在一万年前就已经存在飞机了?
“是不是莱特兄弟偷偷来过昆仑山,按这个岩画创造的飞机外型?”文耐一边拍照一边玩笑。
婷婷用手摸了摸,自问自答:“朱砂画的?不像啊。”
“估计是当年的土著人按照外星人的真实物件画出来的。”女巫给出答案。
“外星人自己画的吧!”婷婷不这么认为。
文耐不认可:“外星人怎么会留下自己的行迹哪?”
“可是,文明的一个明确标志是其作品的几何形态,你看他这些机场和飞机形状不可能是上古先民自己就能想象出来的。”婷婷还在极力争辩。
这时,达森急匆匆走进山洞,对琤琤小声说:“时博士,外面有个长得跟冬瓜似的人找你和钱专家。”
两位女士挥手向女巫道别,文耐看着婷婷和琤琤的背影,喊了声:“快去快回!”